辉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蔡大姐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嘴里念叨着今天的天气真好。这是她照顾辉子的第三周,虽然辛苦,但她总能在这间病房里找到温暖的小事。
小雪在北京的办公室里,手机屏幕亮起,是女儿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小丫头站在领奖台上,举着金牌笑得灿烂。小雪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多想和丈夫一起分享这个喜悦。她拨通了蔡大姐的电话,声音有些哽咽:蔡姐,小美800米拿了第一......
蔡大姐把手机放在辉子耳边,轻声说:辉子,你听见了吗?小美跑第一了,跟你当年一样厉害。她看到辉子的手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赶紧揉了揉眼睛,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晚上换班时,蔡大姐特意绕到护士站,跟值班护士说起这事。护士笑着说:蔡姐,你照顾得真好,上次王大哥和冉姐来的时候,病人可没这么多反应。蔡大姐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都是分内的事。
第二天清晨,蔡大姐正在给辉子按摩手臂,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咳嗽。她猛地抬头,看见辉子的眼皮在轻轻颤动。蔡大姐的手抖得厉害,赶紧按响了呼叫铃。
医生检查后说这是好转的迹象。小雪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她二话不说就请了假往老家赶。高铁上,她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想起上次和辉子一起坐高铁还是送女儿上大学的时候。
病房里,蔡大姐握着辉子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小美运动会的细节,说小雪马上就到,说窗外的梧桐树开始落叶了。她没注意到自己的眼泪滴在了辉子的手背上,直到感觉他的手指又动了动。
小雪冲进病房时,正看见蔡大姐在给辉子擦脸。两个女人的目光相遇,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小雪握住蔡大姐粗糙的手,想说谢谢却发不出声音。蔡大姐拍拍她的手背:会好的,都会好的。
那天夜里,小雪和蔡大姐轮流守在病床前。月光洒在辉子平静的脸上,他的呼吸比往常都要平稳。小雪突然想起恋爱时辉子说过的话:等我们老了,我就天天给你讲年轻时的故事。她俯身在丈夫耳边轻声说:我等着你呢,快醒来给我讲故事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时,辉子的眼皮轻轻掀开了。他模糊的视线里,是两个女人疲惫却欣喜的脸。他想说话,却只发出微弱的气音。蔡大姐赶紧倒了杯温水,小雪扶着他慢慢喝下。这一刻,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三个人的心跳声。
窗外的梧桐叶轻轻飘落,一片金黄的叶子正好贴在玻璃窗上。辉子虚弱地抬起手,指向那片叶子,嘴角微微上扬。小雪和蔡大姐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不约而同地笑了。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整个病房都明亮了起来。
你还记得吗?小雪握住辉子的手,我们结婚那年,院子里也有一棵梧桐树。辉子的眼神渐渐聚焦,他轻轻捏了捏妻子的手,虽然力道很轻,却让小雪瞬间泪如雨下。蔡大姐悄悄退到一旁,抹了抹眼角,拿起保温杯去接热水。
医生来查房时,惊讶地发现辉子已经能进行简单的交流。他仔细检查后,对两位女士说:恢复得比预期要好,接下来还需要持续做康复训练。小雪连连点头,蔡大姐在一旁认真地记着医生的嘱咐。
中午时分,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小美背着双肩包,手里还拿着运动会赢来的金牌,愣在门口不敢置信地望着醒来的父亲。她的嘴唇颤抖着,金牌一声掉在地上。辉子努力抬起手臂,向女儿张开怀抱。小美扑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抱住父亲,生怕弄疼了他。
爸,我跑了第一名...小美把金牌挂在父亲脖子上,就像你高中时一样。辉子抚摸着金牌,又摸摸女儿的脸,声音沙哑地说:我...看见了...原来在昏迷中,他隐约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只是无法回应。
蔡大姐站在一旁,看着这家人团聚的画面,心里既欣慰又酸楚。她悄悄走出病房,给远在老家的丈夫打了个电话:老头子,病人醒了...嗯,我再照顾他一阵子...挂掉电话,她望着走廊尽头窗外明媚的阳光,觉得这几个月来的辛苦都值得了。
下午的康复训练室里,辉子在医生和蔡大姐的搀扶下,尝试着迈出第一步。他的双腿颤抖得厉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小雪和小美站在一旁,紧张地握着手。当辉子终于独立站住的那一刻,小美忍不住欢呼出声,小雪则捂着嘴泣不成声。
夜幕降临,病房里只剩下辉子和小雪。月光如水般流淌在病床上,辉子断断续续地讲述着昏迷时做的梦。他说梦见自己在一片迷雾中奔跑,总是听见家人的声音,却找不到方向。小雪握着他的手,轻声说:现在你找到我们了。
走廊上,蔡大姐坐在长椅上休息,手里织着一件毛衣。这是她每晚的习惯,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放松心情。护士走过来笑着说:蔡姐,你可真是我们的模范护工。蔡大姐腼腆地笑笑,手上的针脚依然整齐有序,就像她照顾病人时一样细致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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