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今天没在,她的丈夫昨天转到了康复科,据说已经能轻微活动手指了。小雪心里默默为他们高兴,却也忍不住想起辉子何时才能迈出那一步。她坐到床边,打开保温桶,鸡汤的香气缓缓弥漫开来。她用小勺舀了一点,轻轻吹凉,低声对辉子说:“这是你最爱喝的老母鸡汤,我放了点枸杞和红枣,记得你说过补身子最好。”
她没有期待回应,只是耐心地一勺勺喂到他嘴边。辉子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汤水顺利流了进去。小雪心里一暖,这比昨天又进步了一点——至少吞咽反射更明显了。喂完汤,她拿出手机,播放儿子昨晚录的一段语音。“爸爸,我今天数学考了满分,老师夸我了!你快点儿好起来,我等你带我去游乐园呢。”孩子的声音清脆明亮,充满期待。
就在这时,护士推门进来做例行检查。她看了看监护仪上的数据,微笑着说:“血压和心率都比上周稳定,这是个好迹象。”小雪连忙问起辉子转头的事,护士点点头:“这种自主动作说明脑部功能在逐步恢复,但接下来可能需要更长时间的刺激。你可以试试带一些他熟悉的物品来,比如他常听的音乐或者喜欢的书。”
下午,小雪回家翻箱倒柜,找出了辉子的旧MP3播放器。里面存着不少他大学时爱听的摇滚乐,还有几首他们恋爱时常一起听的民谣。她小心翼翼地把耳机戴在辉子耳朵上,按下播放键。第一首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旋律响起时,她注意到辉子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平静,但这个细微的表情让她心跳加快。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一直守在床边,时而轻声说话,时而播放音乐。黄昏时分,主治医生来查房,仔细检查了辉子的瞳孔反应和肢体反射。“有进步,”医生肯定地说,“特别是对声音的反应比之前明显。不过昏迷时间越长,恢复过程越需要耐心。你们家属的陪伴很重要,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小雪送医生到门口,回头时瞥见辉子的右手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她快步回到床边,握住那只手,感觉到指尖传来的微弱力量。这不是她的错觉——辉子确实在尝试动弹。她激动地按响呼叫铃,护士赶来后,她也确认了这个变化。“这是好事,”护士笑着说,“说明神经信号在慢慢接通。”
这一晚,小雪没有回家。她靠在陪护椅上,握着辉子的手,耳边是MP3里循环播放的歌曲。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在辉子安静的侧脸上。她想起很多年前,辉子曾说过要带她去看北极光,那时他们刚结婚,对未来充满憧憬。现在,她只盼望能在某个清晨,看到他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重新睁开。
夜深了,医院走廊渐渐安静下来。监护仪的滴答声像是时间的脚步,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小雪轻声哼起恋爱时常唱的那首歌,旋律温柔,歌词里藏着他们共同的回忆。辉子的呼吸声均匀绵长,仿佛在梦境中与她合唱。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时,小雪感受到手心传来的轻微压力。她睁开眼,发现辉子的手指正轻轻勾着她的手指,虽然力道微弱,却带着明确的意图。她抬起头,对上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朦胧,困惑,但确确实实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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