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刚走出写字楼的旋转门,冷风就迎面扑来,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孟总的名字。她的心猛地一沉,本来疲惫的脚步更快了些,几乎是跑向了地铁站的方向。一边走,她一边按捺住急促的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孟总,您好,是关于辉子的事情吗?”
电话那头,孟总的语气很温和,像是怕伤到她一样:“小雪,没事,辉子今天状态挺好的。只是医院这边监测到他用的二甲双胍快要用完了,我记得之前都是你来安排这个药的,所以提前跟你说一声,看看是不是需要尽快补充。”
小雪听着,心里像是被什么揪紧了。她靠在站台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声音轻轻地说:“好的,孟总,谢谢您及时告诉我。我会赶紧联系的。”
挂了电话,她却愣在那里许久。二甲双胍,辉子近期每天必须服用的药,像他生命的支撑一样,一点都不能断。她想起周末时,辉子躺在床上,嘴巴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她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告诉他:“辉子,你再坚持一下,我会照顾好一切的。”
地铁缓缓进站,人群涌动,小雪跟着人流走进车厢,找了个角落站着。她的思绪回到了辉子的病房。那间不大的房间里,总是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辉子的脸苍白得几乎透明,旁边的监护仪滴答作响,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
周末的时候,她陪着他做完康复训练。护士们很耐心,一遍遍帮他活动僵硬的手臂和腿。辉子的手指在她掌心微微动了一下,小雪心头一热,觉得那是他给她的回应。尽管医生说这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她却固执地相信,辉子知道她在身边。她靠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辉子,你再努力一点,我就给你买你最爱的糖葫芦。”
可是现在,周一刚过,她又回到了北京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工作忙碌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但每一次电话响起,她都会不自觉地紧张,生怕是医院传来的坏消息。
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小雪开了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外路灯微弱的光照进来。她放下包,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查找二甲双胍的药品信息。辉子用的这种药是进口的,需要提前预订,而且供应不稳定,她每次都得提前两周就开始练习。
她拨通了医药代表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小雪啊,这个药现在确实挺紧的,我帮你看看库存,但不敢保证能马上拿到。”
小雪握着电话,声音尽量保持着礼貌:“王经理,麻烦您多费心,我先生这边真的等不了,用量一天都不能断。”
挂断电话后,她又联系了几家熟悉的药店,可结果都一样——缺货。她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可她的心却沉得像是掉进了冰窖。
她想起了辉子出事前的那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样,笑着对她说:“小雪,我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他的笑容那么温暖,那么真实,可现在却只剩下病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小雪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重新振作起来。她不能放弃,辉子还在等着她。她打开手机通讯录,一个一个地翻找可能帮得上忙的朋友。终于,她想起了一个在医药公司工作的大学同学。
电话接通后,同学听她说完情况,沉吟片刻:“小雪,你别急,我明天一早就帮你问问。我们公司虽然不直接经营这种药,但我认识几个供应商,应该能想想办法。”
小雪连声道谢,挂断电话后,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走到窗边,望着老家医院的方向。辉子就在那里,静静地躺着,等着她。
她轻轻地说:“辉子,再等等我,我一定会把药送到的。”
夜色渐深,小雪却没有睡意。她打开辉子的相册,一张张翻看他们过去的照片。照片上的辉子笑得那么开心,那么鲜活。她摸了摸屏幕上他的脸,泪水又忍不住滑落。
“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她低声说着,像是在告诉自己,也像是在告诉远方的辉子。
第二天一早,小雪提前请了假,直奔医药公司。在同学的帮助下,她终于拿到了急需的二甲双胍。抱着那盒药,她感觉像是抱着辉子活下去的希望。
她立即发走了最快的快递,生怕有一丝闪失。
快递到达医院时,已是次日下午。孟总看到药,惊讶地给小雪打电话:“小雪,你买的怎么那么快?”
小雪微笑着说:“药拿到了,我就赶紧递过去了。”
监护仪的滴答声中,辉子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新来的护工很仔细,他的心猛地一跳,他不敢置信地凑近了些,眼睛紧紧盯着辉子的脸。那一瞬间的颤动太过细微,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紧接着,他又看到了——辉子的右手指尖轻轻蜷缩了一下,这次的动作比昨天康复训练时更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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