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小雪惊喜地发现辉子的病床被推到了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给他苍白的脸颊增添了几分血色。今天天气好,让病人多晒晒太阳,屋里太热,空气不好,开开窗户透透气。护工笑着解释。
小雪打开窗户,让初冬的微风轻轻吹进来。她拿出昨晚录好的情书录音,把耳机轻轻戴在辉子耳朵上。今天给你一个惊喜,她柔声说,听听我们年轻时的故事。
录音播放时,小雪仔细观察着辉子的表情。当念到第三封信时,她似乎看到辉子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变化让她的心猛地一跳,但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医生!小雪急忙按了呼叫铃。值班医生很快赶来,听了小雪的描述后,仔细检查了辉子的各项指标。这确实是个好迹象,医生说,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有意识的动作,但继续保持这样的刺激对他的恢复很有帮助。
这个消息让小雪一整天都处在兴奋之中。她握着辉子的手,不停地跟他说话,讲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讲他们一起经历的酸甜苦辣。有时候,她会感觉到辉子的手指似乎在她的手心轻轻动了一下,虽然很轻微,但对她来说,这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一丝曙光。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了细雨。小雨敲打着窗户,发出轻柔的声响。小雪关掉录音,开始给辉子按摩手脚。这是医生教的康复方法,可以防止肌肉萎缩。她的动作很轻柔,一边按摩一边哼着他们年轻时最爱听的《特警女花》。
“记得吗?第一次约会时,电影院就在放这首歌。小雪轻声说,你紧张得手心都是汗,还非要装作很镇定的样子。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那些青涩的往事,如今回忆起来格外珍贵。
该离开的时候,小雪照例在辉子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明天我带画板来,她许诺道,给你画幅素描,闺女没给我画,我给你画吧。
回程的火车上,小雪一直回想着今天辉子眼皮微动的那个瞬间。这或许只是漫长康复路上的一个小小进步,但对等候了141天的她来说,却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她拿出笔记本,慎重地写下:11月28日,今天你的头动的灵活了。我知道你在努力,我会一直等着你。
窗外,雨已经停了,天边出现了一道淡淡的彩虹。小雪望着这道彩虹,心中充满了希望。她相信,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辉子会醒来,他们的生活还会继续。就像这道彩虹,总要经历风雨才能见到最美的色彩。
第二天清晨,小雪早早收拾好画板和素描工具,搭上了开往医院的出租车。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仿佛预示着今天的与众不同。她默默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份希望画进画里,让辉子醒来时能看到这段时间的等待。
推开病房门时,护工正在给辉子擦脸。今天来得真早啊,护工笑着说,刚才做晨间检查时,我发现病人的手指活动幅度比昨天大了一些。小雪的手微微颤抖,这个好消息让她眼眶发热。她轻轻握住辉子的手,果然感觉到比昨天更有力的回应。
摆好画板,小雪开始仔细描绘辉子的轮廓。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笔都带着深深的爱意。她画得很慢,偶尔停下来端详他的面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当她画到眼睛时,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到辉子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眼神里总是带着笑意。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小雪一边画一边轻声说,在学校图书馆,你坐错了位置,还理直气壮地说这个位置你占了一学期。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其实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明明是自己不对,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画到一半时,小雪注意到辉子的呼吸似乎变得不太一样。她停下笔,凑近仔细观察。就在这时,辉子的右手无名指轻轻弯曲了一下,这个动作比昨天的更加明显。小雪屏住呼吸,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辉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对吗?
令她惊喜的是,这次辉子的眼皮又轻轻颤动了一下。小雪激动得差点打翻画板,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回应。护士进来换药时,小雪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她。护士也很惊喜,立即通知了主治医生。
医生仔细检查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确实是一个重大进步。病人开始对外界刺激产生有意识的反应,说明他的大脑功能正在逐步恢复。他建议小雪继续用熟悉的声音和记忆刺激辉子,但也要注意适当休息,避免过度刺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在病房里投下温暖的光影。小雪继续完成素描,时不时抬头看看辉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画作完成后,她在右下角轻轻写下日期,并附上一行小字:等你醒来,我们一起看这幅画。
傍晚临走前,小雪照例给辉子读了一段他们最喜欢的诗歌。当她读到爱是永恒的光这句时,明显感觉到辉子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动了动。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相信,辉子一定能感受到她的陪伴。
回家的路上,小雪特意去了一趟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她知道辉子最喜欢这种永远朝向阳光的花朵。明天,她要带着这束花去医院,让病房里多一些生机。
夜幕降临时,小雪坐在书桌前,翻看他们从恋爱到结婚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一个美好的瞬间,那些笑容仿佛就在昨天。她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辉子的笑脸,在心里默默祈祷:快点醒来吧,我们还有那么多地方要一起去,那么多梦想要一起实现。
临睡前,小雪在日记本上写道:11月28日,今天你的手指会动了。医生说是重大进步。我相信,很快就能看到你睁开的眼睛了。合上日记本,她望着窗外的星空,第一次感到如此踏实。漫长的等待似乎终于见到了曙光,她知道,黎明就在不远处。
这一夜,小雪睡得格外安稳。梦里,她看见辉子站在向日葵花田中,微笑着朝她招手。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就像他们相遇的那个夏天。醒来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带着希望悄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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