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骁离开后的第一个周末,阳光格外好。
卫弘简在花店后院给月季换盆,容妤蹲在旁边递花铲,两人头挨着头说笑。
“容医生来了?”门口传来李曼的招呼声。
容珩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份容妤昨天嚷嚷要吃的糖水,目光先落在容妤沾着泥土的手上,眉头微蹙,“怎么又不戴手套?”
说着就从口袋里摸出包湿巾,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擦起来。
容妤笑着躲:“哥,我自己来就行。”
容珩没松手,仔细擦去她指缝里的泥垢:“说了多少次,别总马马虎虎。”
卫弘简看着容珩低头时,目光落在容妤手上的专注,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来吧。”卫弘简放下花铲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容珩手里的湿巾,“刚换完盆,手上沾了肥,我帮她洗。”
容珩的手僵了半秒,随即松开,语气如常:“你要吃的糖水放吧台了。”
他转身时,目光扫过卫弘简握着容妤的手,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沉郁,快得像错觉。
接下来的日子,花店成了三人无声的角力场。
卫弘简每天上午在公司学着管理公司事务,下午准时到店,帮容妤理货、记账。
而容珩总会在午休或下班后出现,有时带份刚出炉的蛋挞,有时只是来站一站。
他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种微妙的专注。
那专注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追随,她的身影走到哪里,那目光就无声地跟到哪里,像有根无形的线牵着,松不开,也断不了。
“你哥对你也太紧张了。”那天晚上,卫弘简帮容妤关店门时,忍不住说了一句。
“他一直这样,从小就护着我,跟老母鸡似的。”
卫弘简想起容妤之前说过,容母去世的早,容父忙着赚钱养家,是容珩又当哥又当妈将她带大。
甚至为了能安心照顾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卫弘简应了声,心里那点不舒服却像生了根。
他知道他们兄妹情深,容珩的关切本该是天经地义,可那眼神里的专注,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有根细刺扎在心里。
直到那天下午,容妤趴在吧台上算账目,卫弘简站在她身后,无意间瞥见墙上的镜子。
镜中的自己望着她的侧脸,眼神软得像化了的糖,连眉峰都跟着她的动作轻轻动着,眼里心里,满满当当全是她。
卫弘简的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账本差点掉在地上。
他终于明白那股不舒服的来源。
那是同类间的敏锐直觉,是两个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可他们是亲兄妹啊。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不自在,却又没法说出口。
这天容珩又来送晚餐,正撞见卫弘简在给容妤戴新买的手套。
浅粉色的针织手套,卫弘简替她拢好指尖,“这下不怕扎了。”
容珩站在门口,他看着容妤仰头对卫弘简笑,眼里的光亮得晃眼,忽然转身:“刚想起还有份病历没写完,先走了。”
卫弘简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没有觉得松快,反而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低头看向容妤,她还在摆弄新手套,没察觉两个男人间的暗流涌动。
“怎么了?”容妤抬头问。
卫弘简摇摇头,握紧她的手,手套的温度隔着布料传过来,很踏实。
“没什么,”他说,“吃饭吧,不然该凉了。”
关店后,卫弘简送容妤回家。
路过巷口的路灯时,他问:“你哥……有没有跟你说过,想找个女朋友?”
容妤愣了愣,“没有,他总说太忙,没时间。怎么突然问这个?”
卫弘简没回答,只是望着她的眼睛:“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哥有喜欢的人了,你会替他高兴吗?”
“当然了!”容妤毫不犹豫,“我哥人那么好,肯定能找到个特别好的姑娘。就是他这人老古板,不知道谁受得了他。”
“你问这个干嘛?”
卫弘简看着她全然坦荡的模样,忽然松了口气。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或许容珩的专注,真的只是多年来习惯的呵护。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哥该有人疼了。”
容妤笑起来,往他身边靠了靠:“他有我疼啊。”
“那不一样。”他低声说,“你疼他是妹妹对哥哥,总得有个人,像我对你这样疼他才行。”
容妤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是笑:“哪有那么容易?我哥那人,挑剔得很。我姑姑给他介绍了不少对象,他要不然就是各种挑剔,要不然就干脆不去。”
卫弘简跟着笑,心里却藏着深深的担忧。
容珩看容妤的眼神,那种藏在克制里的炽热,哪里是挑剔,分明是心里早就装了人,容不下别人了。
回到家,容妤去洗澡,卫弘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相框里。
那是容妤和容珩的合照,容妤穿着高中校服,容珩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笑得一脸温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