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失踪的纸条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破布,沉沉压在城市上空,连路灯的光晕都被染得发暗。林夏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晚风卷着深秋的寒意,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吹得她瑟瑟发抖。手里的录音笔硌着掌心,边缘的棱角磨得皮肤生疼,像是一块滚烫的烙铁,时刻提醒着她那些无法解释的诡异——同步的呼吸声、枕头下凭空出现的录音笔、脚踝上清晰到能看清指节纹路的淡紫色指印,还有房东避之不及的慌乱眼神。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鞋底磨得发疼,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最后定格在小雅发来的消息上:“夏夏,你在哪?快回来,我给你煮了姜汤,再晚就凉了。”看到消息的瞬间,林夏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骤然松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混合着夜风带来的凉意,冻得脸颊发麻。
她打车返回小雅家,推开门的那一刻,一股浓郁的姜香扑面而来,混杂着小雅常用的柑橘味香薰,驱散了她身上沾染的霉味和寒意。小雅穿着厚厚的家居服,正站在厨房门口张望,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连忙快步走过来,拉她坐在沙发上,递上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快喝点暖暖身子,看你冻的,跟房东谈得怎么样了?”
林夏捧着温热的姜汤,指尖的冰凉渐渐褪去,可心里的寒意却丝毫未减。她喝了一口姜汤,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往下淌,呛得她咳嗽了两声,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她把和房东的对峙、录音笔里的诡异呼吸声、脚踝上的指印,还有次卧里的香炉牌位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雅,最后红着眼圈,声音哽咽地说:“他根本不承认,还说我故意找茬,押金也不肯退。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雅气得拍了拍桌子,眉头拧成一团:“这房东也太过分了!简直是欺诈!不行咱们就报警,不能让他这么欺负人!”
“报警没用的。”林夏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绝望,“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警察只会以为我是精神紧张出现了幻觉。而且……”她顿了顿,犹豫着说,“我总觉得这件事不是简单的‘闹鬼’,那个‘东西’好像只是想找个人陪,并没有真正伤害我的意思。”
从录音笔里的同步呼吸声来看,那个“东西”似乎一直在默默关注她、模仿她,却从未做出过攻击性的举动。这种“无恶意的纠缠”,比直接的攻击更让她恐惧——它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包裹住她的生活,渗透进她的每一个角落,让她无处可逃,却又抓不住任何反抗的头绪。
思来想去,林夏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擦干眼泪,从茶几上拿起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有诉求,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她想和那个“东西”正面沟通,或许只有弄清它的目的,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哪怕只是暂时缓解这种令人窒息的纠缠。
小雅看着她的举动,脸色发白:“夏夏,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万一它有恶意怎么办?”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林夏握紧手里的便签纸,眼神里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坚定,“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试试。如果一直不知道它想要什么,我这辈子都要活在恐惧里。”
第二天一早,林夏带着写好的纸条,还有小雅硬塞给她的护身符,再次来到红砖小区。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惊慌失措,而是刻意放慢了脚步,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小区里依旧安静,几位晨练的老人坐在长椅上休息,看到林夏,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探究,却没人主动搭话,气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走进出租屋,屋里的霉味和香火味依旧浓郁,只是比前几天淡了些,像是被空气稀释过。次卧的门还是紧闭着,门板上的木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像是一张沉默的脸,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林夏深吸一口气,走到卧室,弯腰把纸条轻轻放在床底的角落,和上次放录音笔的位置一模一样,甚至特意用一块小石子压住了纸条的一角,防止被风吹走。
做完这一切,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紧紧盯着卧室的方向。她想看看,那个“东西”会不会有什么反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和远处马路上的车鸣,清晰地回荡在房间里。林夏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护身符,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中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夏起身准备离开,她走到卧室,弯腰去床底查看纸条,可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摸到。她心里一紧,连忙蹲下身,打开手机手电筒往床底照去——床底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还有她用来压纸条的小石子,唯独那张写着字的便签纸,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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