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无法逃离的循环
霉味与香水味在房间里凝结成粘稠的雾霭,缠绕在鼻尖挥之不去。床底的呼吸声如同附骨之疽,从清晨到深夜,始终与林夏的心跳保持着严丝合缝的同步,像是一根无形的线,将她与这间诡异的出租屋牢牢捆绑。小雅蜷缩在沙发角落,双手抱着膝盖,脸色苍白得像纸——她已经在这里陪了林夏三天,可房间里的诡异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浓烈。
经过昨夜耳边挥之不去的低语和床底同步的哼唱,林夏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窒息般的沉重。她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决绝:“小雅,我撑不下去了,咱们现在就走,搬到酒店住。”
小雅连忙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好!现在就收拾,我帮你!”
两人分工合作,动作急促而慌乱。小雅帮着叠衣服、装行李,林夏则整理工作文件和日常用品。行李箱拉链拉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床底的呼吸声似乎被这动静惊扰,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像是“它”在无声地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你看这床底,总觉得阴森森的,咱们别碰这边了,重要东西收拾好就赶紧走。”小雅瞥了一眼床底的黑暗,打了个寒颤,指尖还残留着昨夜摸到的潮湿长发的触感。
林夏点点头,心里的恐惧并未消散。就在她拉上行李箱拉链,准备拿起钱包和身份证出门时,却发现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证件和钱包不翼而飞。“不可能!”林夏的心脏猛地一沉,瞳孔骤然收缩,“我昨晚特意放在这里的,还用书压着,怎么会不见了?”
小雅也慌了神,连忙凑过来:“会不会是你不小心碰到哪里去了?咱们赶紧找找!”
两人疯了似的在房间里翻找,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得“哐当”作响,里面的杂物散落一地;衣柜的夹层被彻底掏空,衣物扔得满地都是;沙发的缝隙、窗帘的褶皱、甚至连厨房的橱柜和卫生间的角落都没有放过。每一次翻动,都能扬起细小的灰尘,混合着那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呛得她们剧烈咳嗽,眼泪直流。
小雅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怎么会找不到呢?这么小的东西,总不能凭空消失吧?”她想起自己带来的衣服上莫名出现的长发,心里愈发不安——“它”已经开始干预她们的逃离了。
而床底的呼吸声,始终平稳而同步,没有丝毫波动,像是在无声地嘲讽她们的徒劳与狼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又渐渐西斜,将房间染上一层诡异的橘红色。林夏的双腿发软,浑身脱力,她瘫坐在地板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床底——那里一片漆黑,像是一个吞噬一切的深渊,隐约能看到几根灰白色的长发垂落在地板上,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会不会……在床底?”小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出了两人心中都不敢触碰的念头。
这个想法让林夏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小雅找来一根晾衣杆,双手紧握杆身,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小心翼翼地将晾衣杆伸进床底,一点点地挑拨、试探。晾衣杆触碰到了坚硬的物体,发出轻微的“咚”声。“找到了!”小雅心中一动,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她一点点将那物体勾了出来。
是林夏的钱包和身份证!
证件和钱包上沾满了厚厚的霉斑,深绿色的霉点像是贪婪的虫子,密密麻麻地覆盖在皮革和纸张的表面,散发出浓烈的潮湿腐朽气息。身份证上的照片已经被霉斑模糊得看不清五官,字迹也变得斑驳不清,边缘卷起,像是被人刻意放在床底,浸泡在潮湿的环境中许久。林夏捏着证件的指尖冰凉,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它”不想让她们走,这不是意外,而是“它”的警告,是“它”赤裸裸的宣告。
“太诡异了,这肯定是那个东西搞的鬼!”小雅又气又怕,拉着林夏的手,“咱们别管那么多了,赶紧走,晚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林夏点点头,将证件紧紧攥在手里,指腹传来纸张粗糙的触感和霉斑的黏腻。两人提着行李箱,快步冲向门口。小雅率先插入钥匙,用力转动——“咔哒”一声,钥匙像是卡在了锁芯里,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转动分毫。“怎么回事?”小雅急得满头大汗,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她换了个方向使劲拉扯、扭动,钥匙在锁芯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金属在互相撕裂,却始终无法打开门锁。
林夏也上前帮忙,两人一起用力,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却纹丝不动,反而震得她们手臂发麻,手心传来一阵刺痛。
“让我试试!”林夏推开小雅,颤抖着插入自己的钥匙,可结果依旧一样,钥匙像是被焊死在锁芯里,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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