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活下来了!”萧勇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拉雅摇了摇头,撑着想站起来,却感到一阵眩晕。萧勇连忙扶住她。长时间的紧张和体力消耗,让她有些脱力。
“先喝点水,吃点东西。”萧勇从几乎被埋住的行囊里,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一个还完好的水囊和几块干粮。
两人依偎在一起,就着风沙过后的余威,小口地喝着水,吃着干硬的饼。虽然环境依旧恶劣,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彼此陪伴的温暖,让他们心中充满了力量。
“萧大哥,”拉雅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有你在,真好。”
萧勇手臂一紧,将她揽入怀中,望着依旧昏黄但已平静许多的天空,沉声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等过了这片沙漠,到了中原,我报了仇,就带你去看江南的烟雨,去看东海的日出……”
拉雅眼中充满了憧憬,用力点了点头。休息片刻,恢复了些许体力,两人开始清理骆驼身上的沙尘和重新整理被沙暴打乱的行囊。
沙暴过后,沙漠恢复了死寂,却也更加残酷。
原本就因强盗劫掠和沙暴肆虐而损失惨重的水和干粮,此刻已所剩无几。
太阳重新炙烤着大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滚烫的铁板上。萧勇将仅剩的水分给拉雅大半,自己则小口抿着,干粮也尽量让给她。
拉雅毕竟是女子,体力消耗本就比萧勇大,加上之前的惊吓和沙暴中的紧张,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
她咬着牙,紧紧跟着萧勇的步伐,嘴唇干裂得起了皮,脸色苍白如纸。
终于,在又一个沙丘的顶端,她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便向后倒去。
“拉雅!”萧勇眼疾手快,反手一把将她捞住,稳稳地抱在怀里。
他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心中一紧。气息微弱,额头滚烫,显然是又饿又渴,加上中暑了。
“拉雅!拉雅!醒醒!”萧勇焦急地呼唤着,声音带着一丝颜抖。
怀中的拉雅毫无反应、只是眉头微微蹙着,显得异常虚弱。
萧勇不再犹豫,他将拉雅轻轻放在沙地上,盘膝坐好,左手抵在她的后心,一股精纯而温和的内力缓缓渡入她的体内。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拉雅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萧勇这才收功,长长舒了口气,却感到一阵眩晕,显然内力消耗不小。
他不敢耽搁,将所有剩余的水和一点点干粮都贴身收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拉雅背了起来。
拉雅的身体很轻,此刻更是软绵绵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上。
萧勇用独臂紧紧托住她的大腿,另一只空荡荡的袖管则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雅儿,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他低声呢喃,既是安慰拉雅,也是给自己打气。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咬紧牙关,背着拉雅,一步一个脚印地艰难前行。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骄阳似火,黄沙滚烫,体力在飞速流失,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倒下,一定要带拉雅走出这片死亡之海!
不知又走了多久,就在萧勇也感到视线开始模糊,几乎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几个小黑点。他精神一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望去,是商队!是骆驼商队!
“有救了!雅儿,我们有救了!”萧勇心中狂喜,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他背着拉雅,踉踉跄跄地朝着商队的方向走去。
商队的人也发现了他,起初有些警惕,待看清是一个独臂男子背着一个昏迷的女子,形容枯槁,才放下心来,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商人,见萧勇二人如此模样,连忙让人取来水和食物。“这位兄弟,你们这是……”
“我们……我们是过路的旅人,遭遇沙暴,水尽粮绝……”萧勇声音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求……求各位救命。先救救我的爱人!”
商人见状,也不多问,立刻让人拿出干净的水囊和几块干粮、水果。
萧勇接过水囊,顾不上自己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将拉雅从背上放下,半抱着她,用小勺子一点点将清水喂进她的嘴里。
喂了几勺水后,他又拿起一块柔软的麦饼,一点点掰碎,蘸了点水,轻轻送到拉雅嘴边。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萧勇焦急的等待中,拉雅的睫毛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此刻带着一丝迷茫和虚弱,她看着眼前萧勇布满血丝和沙尘的脸,嘴唇动了动。
“萧大哥……”
“雅儿! ”萧勇喜极而泣,声音哽咽,“太好了! 你终于醒来了! 吓死我了! 你可是我的唯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也没意义了!”
他说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俯下身,在拉雅苍白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深情而带着后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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