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的寒风依旧如刀,刮过比武场的木栅栏,发出呜呜的悲鸣,可此刻场内外的气氛,却早已被绝望与压抑彻底笼罩。今日的禹王广场,早已被改造成血腥的比武台,擂台四周挤满了神色凝重的百姓,窃窃私语声与日军巡逻队沉重的皮鞋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紧绷的大网,死死笼罩着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
刚日上三竿,比武早已拉开序幕,可场内的局势却一边倒得令国人心寒。擂台之上,日本武士们手持寒光凛冽的武士刀,眼神中满是嗜血的戾气。
每一招每一式都直指要害,下手狠辣无情;擂台之下,七具华夏武者的尸体早已冰冷,鲜血顺着擂台的缝隙缓缓流下,浸透了脚下的土地,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伪军们麻木地将尸体拖拽到一旁,草草堆叠在一起,那一幕,深深刺痛着在场每一个华夏儿女的心脏。
擂台后方的木牌上,“生死擂,一旦上台生死不论”十个漆黑的大字格外醒目,如同索命的符咒,让所有前来参赛的华夏武者都望而却步。他们来自天南海北,皆是一方好手,心中都憋着一股抗击倭寇的怒火,可亲眼目睹同胞们一个个惨死在擂台上,看着日本武士们那势不可挡的凌厉攻势,心中的勇气渐渐被恐惧吞噬。
“太狠了,这些日本浪人简直不是人!”一名来自山东的武者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声音沙哑地说道。
“是啊,上去就是死路一条,根本不是对手啊!”另一名武者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力与绝望。
“可就这样看着同胞被屠杀,看着鬼子在我们底盘上又当着我们面前如此嚣张,我们心里憋屈啊!”有人不甘地嘶吼,却终究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一时间,所有华夏武者都陷入了沉默,眼中只有愤怒与不甘,却再也没人敢主动登上擂台。日军士兵们见状,纷纷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嘴里还骂骂咧咧侮辱着中国人。北辰一刀流的弟子们更是嚣张至极,对着台下的华夏武者指指点点,肆意嘲讽。
“支那人,果然都是胆小鬼!只会躲在台下叫嚣,有本事上来啊!”
“就这点能耐,还敢跟我们大日本武道抗衡?简直是自不量力!”
“识相的赶紧滚,别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
刺耳的嘲讽声不断传来,百姓们气得浑身发抖,却在日军黑洞洞的枪口之下,只能将满腔怒火憋在心里,化作无声的悲愤。整个比武场,死气沉沉,只剩下日本武士们狂妄的笑声,以及寒风呼啸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缓缓穿过人群,朝着擂台走来。为首一人,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棉袍,满头银发被寒风拂得微微颤动,脸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身形不算魁梧,甚至因年过七旬而透着几分单薄,可全身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凛然正气。他的背后,背着一把古朴的绣春刀,刀鞘上刻着简单的纹路,却隐隐透着一股凌厉的锋芒。此人正是当年在蚌埠一带赫赫有名的悟道。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年轻的武者,身形挺拔,眼神坚毅,正是梅付鸿。上次比武之时,他便已前来,打败一个北辰一刀流的弟子。还曾受悟道所托,给国民党李仙洲部送过信,虽然武功一般,但为抗击倭寇也出过一份力。此次得知日军重启比武,大肆屠杀华夏武者,他毫不犹豫地再次赶来,一心想要为同胞报仇雪恨。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人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日本武士们还在不断嘲讽,可台后座位上的的日本军官们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们;华夏武者们则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希冀,不明白这一老一少,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悟道站在擂台之下,目光缓缓扫过那些被日本浪人杀害的七具同胞的尸体,又看了看擂台后方“生死擂,一旦上台生死不论”的大字,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同胞们心中的绝望,也能听到日本武士们那嚣张的嘲讽。他知道,此刻的华夏武者,太需要一场胜利了,一场能重新点燃国人的斗志、来扞卫尊严的胜利。若是再无人站出来,华夏武道的尊严,将会被彻底践踏,同胞们心中的希望,就会被彻底浇灭。
这么多年,为了抗击倭寇,他四处奔走,常常几天吃不上一顿饱饭,更别说静下心来修炼武功。加上岁月不饶人,七十岁的年纪本就该颐养天年,可战火纷飞,他只能扛起责任,一路拼杀。昔日精湛的武功,深厚的内力,早已因常年的奔波与饥饿退化了不少,可他心中的家国大义,却从未有过半分消减。一心只想保护一方净土。
“小梅,你在台下等着我。”悟道转头,对着身后的梅付鸿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梅付鸿心中一紧,连忙说道:“好的,悟道叔,那我在台下为叔观敌了阵,一旦有任何问题,就赶紧下来!”
悟道摆了摆手,摇了摇头:“没事的,放心。今日,我便独自一人,会会这些可恶的倭寇。那你就留在台下,看好局势,若是有意外,就及时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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