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环节,以苏家的完胜而告终。
苏清雪凭借那番惊才绝艳的“归”之论,不仅为年轻一辈挣足了面子,更是让自己的声望在整个江南武林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苏家麒麟女”,名不虚传!
而苏澈,那个口出狂言的“板砖道人”,则成为了所有人议论的焦点和笑料。
有人说他是个疯子,有人说他是个傻子,也有人觉得他是个有趣的妙人。
但无论如何,没有人把他当成一个真正的人物。
在众人眼中,他不过是这场天才盛宴中,无意间跳出来活跃了一下气氛的小丑而已。
庆功的午宴上,苏长风和二长老一扫之前的阴霾,红光满面,频频举杯,享受着各方宾客的恭维。
“苏兄啊,恭喜恭喜!清雪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啊,那番‘归’之论,连我等老家伙都听得茅塞顿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苏长风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谦虚着:“哪里哪里,小女顽劣,让诸位见笑了。”心里却乐开了花。
至于那个让他差点气死的逆子苏澈,则被他勒令禁止出席午宴,关在别院里反省,免得再出来丢人现眼。
苏澈对此毫无怨言,甚至可以说是喜出望外。
不用参加这种无聊的社交,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他乐得清闲,在自己的柴房里,把宝贝躺椅搬出来,躺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研究着从金陵城街边小摊买来的《金陵美食地图》,规划着下午的溜达路线。
而苏清雪,则成了整个午宴的中心。
她被一群青年才俊围着,众星捧月。
“清雪小姐,您对剑道的理解,实在是让我等望尘莫及。”
“是啊清雪小姐,不知晚些时候,可否有幸向您请教一二?”
面对这些恭维和邀请,苏清雪只是礼貌性地微笑颔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的脑子里,还一直回响着苏澈那番粗俗的“板砖理论”,和自己那番看似精妙的“归之论”。
她越想,就越觉得心惊。
她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那个弟弟,深不可测。
不行,我必须去问个清楚!
苏清雪再也坐不住了,她找了个借口,摆脱了众人的纠缠,快步朝着苏家别院的方向走去。
……
苏家别院,西柴房的小院里。
苏澈正躺在椅子上,看着美食地图流口水。
“嗯,这家状元楼的盐水鸭看起来不错……还有这家奇芳阁的桂花糖藕,得去尝尝……”
他正盘算着,一个清冷的身影,带着一阵香风,出现在了院门口。
是苏清雪。
她换下了一身繁复的礼服,穿着一身干练的劲装,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一双美眸,正死死地盯着他。
“哟,姐,宴会结束了?”苏澈懒洋洋地抬起头,打了个招呼,“怎么?是不是又有人夸你了?来我这炫耀的?”
苏清雪没有说话,只是迈步走了进来,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得像两把出鞘的剑,似乎想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苏澈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苏清雪依旧没有说话。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重。
苏澈感觉有些不自在,他坐起身来,挠了挠头:“我说姐,你到底想干嘛?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跟我玩深沉,我害怕。”
终于,苏清雪开口了。
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刚刚在点将台,那番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她死死地盯着苏澈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苏澈闻言,一脸茫然地挠了挠头。
“什么话?哦……你说那个打架的比喻啊?”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个啊,瞎说的呗。我就是看那帮人一个个装得二五八万似的,一个破问题扯半天,烦得要死,就想赶紧结束,好回来睡午觉。”
“瞎说的?”苏清雪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苏澈!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真的是瞎说的吗?”
“不然呢?”苏澈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那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泉水,看不到任何杂质。
“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不爱看那些之乎者也的破书。什么剑经道典的,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我说的那些,不都是村口王大爷他们平时吹牛打屁时说的嘛。”
他摊了摊手,表情真诚到了极点。
“我就是觉得,打架嘛,不就是图个快准狠,一招把人放倒就完事了?哪有那么多道理好讲。怎么了姐,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又来了!
又是这句“我说错什么了吗?”!
苏清雪准备好的一肚子质问和千百种试探的腹稿,在看到他这副真诚又无辜的表情后,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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