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透过陆宅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林晚星坐在钢琴前,指尖悬在琴键上,却迟迟落不下去。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明明脑子里清晰地记着乐谱,手指却像灌了铅,连最简单的音阶都弹不连贯。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她捂住嘴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边干呕起来。酸水灼烧着喉咙,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生理性的痉挛让她浑身发颤。
“又不舒服了?”管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递过来一杯温水和纸巾,“先生让厨房炖了小米粥,说是养胃的,您要不要喝点?”
林晚星接过水杯漱口,摇摇头:“不用了,没胃口。”
她回到客厅,蜷缩在沙发上,裹紧了羊绒毯。最近总是这样,莫名的疲惫像潮水般涌来,明明前一晚睡得很沉,早上起来却还是觉得累。饭也吃不下,闻到油腻的味道就反胃,体重掉了快五斤,连沈墨来看她时都吓了一跳,说她脸色差得像张白纸。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沈墨当时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担忧。
“可能是换季着凉了吧。”林晚星当时还笑着摆手,没太当回事。可现在,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小腹,一个被她刻意忽略了很久的念头,像藤蔓般疯长起来——她的月事,已经推迟快半个月了。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冷,像突然掉进了冰窖。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抓过包就往外走,动作急得带倒了脚边的地毯。
“太太,您要出门吗?需要备车吗?”管家在身后问。
“不用!”林晚星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陆宅。
街角的药店亮着惨白的灯,林晚星站在门口徘徊了很久,手指把包带攥得变了形。最终,她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冲进去,抓起货架上最贵的那款验孕棒,付了钱就匆匆离开,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回到星辰阁,她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手心全是汗,拆开包装的手抖得厉害。卫生间里,冰冷的瓷砖贴着后背,她盯着验孕棒上逐渐浮现的红线,心脏狂跳得像要冲破胸腔。
一道,两道。
清晰的两道红杠,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睛发花。
怎么会……怎么可能?
她和陆寒枭分房而居,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零接触,唯一一次“越界”,是上个月林氏债务彻底清完的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背对着她,声音沙哑地说:“晚星,我知道你恨我,可我……”
后面的话她没听清,因为他突然转过身,带着酒气的吻落了下来。她挣扎着推开他,却被他按在沙发上,力道大得让她发疼。那夜的记忆混乱而模糊,只剩下他滚烫的呼吸和自己屈辱的眼泪。第二天她醒来时,身侧的位置已经凉了,陆寒枭留了张字条:“抱歉。”
她以为那只是一场失控的意外,却没想过会留下这样的“后遗症”。
验孕棒被她扔进垃圾桶,又捡起来,反复看了不下十遍。两道红杠顽固地存在着,像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胃里又开始翻腾,这次却不是恶心,是铺天盖地的恐慌。
她不能有这个孩子。
这个在交易婚姻里意外到来的孩子,会是她一辈子的枷锁。她不想让孩子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更不想让孩子成为维系这段屈辱关系的纽带。
可……那是一条小生命啊。
指尖轻轻覆上小腹,那里还平坦光滑,却已经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林晚星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像个游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见任何人。陆寒枭回来时,她就假装睡着;吃饭时,她推说没胃口,让管家把饭菜送到房间;连陆氏派人送来的林氏文件,她都让管家代收。
她在逃避,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子里,以为这样就能躲过现实。可身体的反应越来越明显,早上吐得更厉害了,白天嗜睡,晚上却整夜失眠,眼眶下的乌青重得像被打了。
陆寒枭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天晚上,他推开星辰阁的门时,看到林晚星正坐在床边,对着窗外发呆,手里攥着个药瓶,指节泛白。
“在吃什么药?”他走过去,声音低沉。
林晚星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把药瓶藏起来,却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维生素B6?”他看着药瓶上的标签,眉头瞬间拧成结,“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就是有点孕吐……”话一出口,林晚星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空气瞬间凝固了。
陆寒枭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收缩,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因为震惊而发颤:“你说……什么?”
林晚星别过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拒绝再说话。
“晚星,”陆寒枭扳过她的肩膀,力道却很轻,怕弄疼她,“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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