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矢的问题如同冰冷的锥子,刺破了通道内短暂的死寂。
他紫色的瞳孔紧盯着单膝跪地、剧烈喘息的贾戈武,那目光仿佛要穿透皮肉,直视他体内隐藏的秘密。
其他几名队员也缓缓围拢过来,武器虽未直接指向贾戈武,但那紧绷的姿态和惊疑不定的眼神,无疑将贾戈武和灰影置于了被审视的中心。
贾戈武感觉体内如同有岩浆在奔流,那股被钥匙强行吸纳的、来自畸变体核心的七彩能量虽然庞大,却混乱而狂暴,与他自身的力量格格不入,甚至彼此冲突,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钥匙在完成吞噬后便彻底沉寂下去,无论他如何在心中呼唤,都没有任何回应,仿佛陷入了某种深度的“消化”状态。
失去了钥匙的即时支持和沟通,独自面对蓝矢等人锐利的目光,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立感攫住了贾戈武。
他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虚弱,抬起头,迎向蓝矢的目光,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刚才只是……能力失控。”
这个解释苍白无力。那精准的“剥离”和瞬间秒杀畸变体的恐怖威能,绝非一句“失控”能够掩盖。
蓝矢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弧度,没有继续逼问,但那眼神分明写着“不信”。他转而看向那已经化为一滩不断蠕动、但失去核心能量后正在迅速腐败的畸变体残骸,又看了看手中探测器指针依旧在轻微颤动的金属板。
“失控?”他重复了一遍,语气莫测,“看来,我们对你的‘能力’评估,需要彻底更新了。不过现在……”他话锋一转,指向大厅深处,一个被更多紫色脉络缠绕、似乎更加坚固的金属闸门,“我们的目标,‘基因源体’,很可能就在那后面。希望你的‘失控’,不会再次发生。”
这话语中的警告和疏离意味不言而喻。
短暂的、因共同御敌而产生的脆弱信任,在钥匙展现出的不可控力量面前,已然出现了深深的裂痕。
贾戈武心知肚明,但他无力辩解,也无法解释。他只能默默点头,在灰影的搀扶下艰难站起,感受着体内两股力量的冲撞,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蓝矢不再看他,指挥队员小心地绕过那滩仍在微微抽搐的畸变体残骸,来到那扇厚重的金属闸门前。
闸门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生物组织般的紫色菌毯,那些脉络正是从这里延伸出去的。门上有一个需要权限识别的控制面板,但早已损坏。
“强行破开。”蓝矢下令。
两名队员上前,拿出小型能量切割器,幽蓝色的火焰喷吐在金属闸门的边缘,发出刺耳的噪音和难闻的气味。进度缓慢,这闸门的材质显然非同一般。
贾戈武靠在一旁冰冷的墙壁上,趁机全力调息,试图梳理体内混乱的能量。他发现,那七彩能量虽然狂暴,但层次极高,钥匙虽然沉睡,却似乎在本能地引导着这股能量缓慢渗透、改造他的身体,尤其是他的精神识海。
剧痛之中,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感知似乎变得更加敏锐,对周围能量流动的捕捉也清晰了一丝,只是目前还无法有效控制。
时间在压抑的切割声中流逝。
突然,贾戈武那被强化却依旧混乱的感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来自侧后方一条黑暗岔路的能量波动。那波动带着一种阴冷的、如同菌丝蔓延般的渗透感,与畸变体的狂乱截然不同,更显得……狡猾。
“小心那边!”贾戈武猛地出声提醒,指向那条岔路。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那条岔路深处,飘出了一片淡紫色的、闪烁着微弱磷光的孢子云雾!云雾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粘稠的质感,无声无息地向众人弥漫而来!
“是‘惑心孢云’!闭气!护住精神!”蓝矢脸色一变,立刻下令,同时屏住呼吸,周身浮现一层淡淡的能量护膜。
队员们也纷纷效仿,或是使用类似的技术,或是直接用布料捂住口鼻。
贾戈武也立刻闭气,但他能感觉到,那些孢子并非仅仅通过呼吸作用于人体,它们仿佛能直接渗透皮肤,影响精神!
一股昏沉、迷幻的感觉开始侵袭他的大脑,眼前似乎出现了种种幻觉的苗头。他体内那混乱的七彩能量似乎对这种精神干扰产生了一些抗性,但依旧无法完全抵御。
灰影眼中的红光也闪烁不定,动作出现了一丝迟滞。
“找到源头!是‘菌脑虫’!”蓝矢目光锐利地看向孢子飘来的方向。他显然对这种东西有所了解。
菌脑虫?贾戈武强忍着眩晕,精神感知努力穿透孢子云雾,向岔路深处探去。在岔路尽头,他“看”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一只体型不大、如同放大的苍白色脑瘤般的虫兽,紧紧吸附在通道顶部。
它没有眼睛口鼻,表面布满了不断开合的孔洞,那些淡紫色的孢子正是从这些孔洞中喷出。在它下方,躺着几具早已腐烂、被菌丝覆盖的人类骸骨和虫兽残骸,显然都是被它迷惑后沦为养料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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