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云阙宫异常安静。除了定时送来灵食和基础资源的侍女外,再无他人打扰。林凡乐得清静,白日里便翻阅云阙宫藏书阁内的一些基础典籍,尤其是关于合欢宗历史、流派以及丹药、阵法方面的杂书,晚上则潜心修炼,巩固炼气八层的修为,并不断温养那缕不灭剑意。
绮罗那晚离去后,并未再来,但林凡能隐约感觉到,云阙宫周围的暗处,多了几道若有若无的监视气息。他心知肚明,这是合欢宗内部各方势力对他的好奇与审视,只要不越界,他便佯装不知。
这日清晨,林凡正在庭院中演练寂灭剑典中的基础剑式,虽无灵力外放,但一招一式已隐隐带上一丝寂灭之意,引得周遭灵气微微波动。突然,他心有所感,收剑而立。
几乎是同时,云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庭院中,依旧是那般风华绝代,只是今日她的脸色似乎比前几日更显苍白一丝,眉宇间带着一抹难以化开的倦意。
“晚辈林凡,见过宗主。”林凡躬身行礼。
云姬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林凡身上,似乎想从他刚才的剑式中看出些什么。“你的剑意,很特别。非是寻常的凌厉杀伐,倒有几分……归于寂无的意味。”她语气平淡,却一语道破了林凡剑意的核心特质。
林凡心中微凛,金丹修士的眼力果然毒辣。“宗主慧眼,此剑意确是晚辈偶然所得,尚在摸索之中。”
云姬不置可否,转而道:“本座今日来,是想看看,你所谓的‘助本座调和反噬’,究竟有几分把握。”她莲步轻移,走到庭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示意林凡也坐下。
林凡依言坐下,知道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他深吸一口气,道:“宗主,若要对症下药,需先明病源。晚辈虽有些猜测,但还需进一步确认。不知宗主可否允许晚辈,以秘法探查一二?”他打算动用轮回镜的照视之能,这是了解云姬反噬根源最直接的方法,但也极为冒险。
云姬凤眸微眯,审视着林凡。让她放开防御,任由一个炼气期修士探查?这要求可谓大胆至极。但看着林凡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想到那晚他惊退绮罗的剑意,以及他可能身负的轮回道种,云姬沉吟片刻,竟点了点头:“可。但若你敢有丝毫异动,休怪本座无情。”
“晚辈不敢。”林凡肃然道。他闭上双眼,神识沉入丹田,沟通那面古朴的轮回镜。随着他心念一动,轮回镜散发出一股微弱而玄奥的气息,透过他的身体,无声无息地扫向云姬。
云姬在林凡闭上眼的瞬间,便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笼罩了自己。这股力量并非灵力,也非神识,更像是……一种窥探命运轨迹、追溯本源的气息!她心中一震,几乎要下意识地运功抵抗,但强忍住了,只是周身气息愈发冰冷。
林凡的“眼前”,通过轮回镜的反馈,浮现出云姬体内的景象。只见她丹田气海浩瀚如烟海,一枚浑圆璀璨的金丹缓缓旋转,散发出强大的威能。然而,在这片金丹光辉之下,却潜藏着一股阴寒至极、如同万年玄冰般的气息。这股气息与她的金丹本源纠缠在一起,但并非相辅相成,反而像是在不断侵蚀、冻结着她的金丹活力,尤其在与天地灵气交感时,会产生明显的滞涩感,这便是反噬的根源。
“玄阴本源……有缺。”林凡心中明悟。云姬的玄阴之体并非完美,似乎早年受过损伤,或者修炼的功法有瑕疵,导致本源亏损。这亏损的本源无法自行弥补,反而在金丹壮大后,成了拖累,如同水桶的短板,限制了她的上限,并带来持续的反噬之苦。寻常的纯阳宝物或双修之法,只能暂时缓解,无法根治,因为那是本源层面的问题。
片刻后,林凡收回轮回镜的力量,缓缓睁开眼,脸色有些苍白。催动轮回镜探查一位金丹后期修士,哪怕对方没有抵抗,对他的神识消耗也是极大。
“如何?”云姬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紧盯着林凡的双眼。
林凡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道:“晚辈已窥得一二。宗主的问题,根源在于‘玄阴本源’有缺,如同美玉微瑕。此瑕非外力可补,亦非寻常阴阳调和能解。它已与宗主金丹本源纠缠,寻常之法,治标不治本,甚至可能加剧隐患。”
云姬眼中精光一闪!林凡所言,与她多年来私下查阅古籍、暗中寻访名医得出的结论几乎一致!甚至更精确地点出了“本源有缺”与“纠缠”的关键!此子……果然有门道!她心中对林凡的评价,瞬间拔高了一大截。
“继续说。”云姬的语气缓和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林凡继续道:“若要根治,需从本源入手。或寻找同源互补的天地奇珍,弥补缺失;或……以蕴含‘造化’、‘轮回’之力的至高法则,对其进行‘重塑’或‘调和’,引导其归于平衡。”他在这里,隐晦地点出了轮回道种的作用。
云姬沉默了片刻。寻找同源奇珍,谈何容易?她寻觅多年亦无所获。而后者……造化、轮回之力,更是缥缈难寻。她看向林凡:“你提及的‘轮回道种’,便蕴含后者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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