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笼罩着南海深处的三角礁。嶙峋的礁石间,一道隐蔽的溶洞出口泛着幽蓝的水光,若不是老岛主林翁手绘的地图标记,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水手也难寻其踪。此时,五艘明军哨船如猛虎踞岗,将溶洞出口死死锁闭,船舷两侧的红衣大炮早已装填完毕,黑黝黝的炮口直指洞内幽暗的海面。
“放!”郑海立于哨船船头,腰间腰刀斜挎,声如洪钟。随着号令落下,火炮轰然轰鸣,硝烟瞬间弥漫海面,灼热的铁弹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暴雨般砸向洞内仓皇逃窜的海盗船。一艘主舰被铁弹直接洞穿船身,木板碎裂的脆响与海盗的惨叫此起彼伏,海水顺着破洞汹涌灌入,船身迅速倾斜;另有两艘海盗船妄图拼死突围,刚驶出溶洞便被哨船火炮精准锁定,船舵应声炸裂,失去控制的船只在海面打转,如无头苍蝇般撞向礁石。
马欢紧握着腰间磨得锃亮的短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自幼随船队出海,虽见惯了风浪,却从未如此近距离直面厮杀。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艘形制小巧的海盗船正贴着湿滑的岩壁,如蛇般试图从两艘哨船的缝隙中溜出——那船身涂着深色油彩,几乎与礁石融为一体,若非清晨微光反射出船帆的一角,极易被忽略。“郑大哥,左舷岩壁下有船要逃!”马欢的喊声穿透炮声,清亮而急切。
郑海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那抹移动的阴影。“第二哨船随我追击,其余船只原地戒备!”话音未落,他已一把抓住船舷的护栏,哨船在水手们的默契操控下,迅速调转船头,船桨如飞,激起层层浪花。那艘海盗船见行踪暴露,立刻扯满小帆,拼命加速,奈何船身小巧虽利于隐蔽,却在狭窄的溶洞内难以灵活转向。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郑海的哨船便追至其后,一名经验老到的水手猛地甩出带着倒钩的铁爪,“哗啦”一声,铁爪牢牢勾住了海盗船的船舷,两船瞬间拉近。
“冲!”郑海一声令下,脚尖在船板上一点,如雄鹰般率先跃上海盗船。船板上的海盗们见状,纷纷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弯刀、长矛反抗,嘶吼着扑上来。郑海不慌不忙,腰间长刀出鞘,寒光一闪,精准劈中一名海盗的刀背,只听“当啷”一声,海盗的弯刀被震飞,紧接着郑海顺势一脚,将其踹得踉跄倒地,摔在船板上动弹不得。明军水手们紧随其后,个个训练有素,刀光剑影间,海盗们的反抗很快便被压制,哀嚎着纷纷跪地求饶。
与此同时,溶洞外的海面上,赵虎率领的“清和号”主力船队正展开雷霆攻势。作为郑和船队中的主力舰,“清和号”船身巍峨,甲板上十二门铜炮整齐排列,炮身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瞄准船尾!断他们退路!”赵虎站在炮位旁,嗓门因持续指挥而有些沙哑,却依旧中气十足。炮手们迅速调整炮口角度,随着“点火”的号令,十二门铜炮同时轰鸣,如惊雷滚过海面,铁弹精准砸向几艘试图掉头的海盗船。一艘海盗船的船尾瞬间被轰出大洞,船舵碎片飞溅,整艘船失去方向,在海面上横冲直撞,最终撞上另一艘海盗船,两船纠缠着渐渐沉没。
“清和号”的甲板上,周老大正带领水手们严阵以待。他年近五十,脸上刻满海风与岁月的痕迹,手中的腰刀已随他征战多年,刀刃上的缺口见证着无数次厮杀。几艘侥幸突破火炮阻拦的海盗船,靠着灵活的身法靠了过来,带着倒刺的钩爪“嗖嗖”甩出,牢牢勾住“清和号”的船舷。海盗们如饿狼般顺着绳索攀爬,嘶吼着想要冲上甲板。“守住!”周老大怒吼一声,迎着最前面的海盗便砍了过去,刀风凌厉,那名海盗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坠入海中,激起一朵浪花。
李四紧紧跟在周老大身后,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实战,手心的汗水早已浸湿了刀柄。他看着海盗们狰狞的面孔,心脏“砰砰”直跳,却咬着牙握紧短刀。当一名海盗探着身子爬上船舷时,李四深吸一口气,猛地挥刀砍去——虽未砍中要害,却精准划伤了海盗的胳膊。鲜血瞬间涌出,海盗吃痛惨叫,手一松便从船舷上摔了下去。李四看着自己沾了血的短刀,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兴奋取代,他握紧刀,胸膛微微起伏,再次将目光投向船舷处的动静。
溶洞内的战斗愈发焦灼,海盗首领黑鹰站在自己的旗舰上,看着手下纷纷溃败,眼中布满血丝。他身材魁梧,脸上一道从额头延伸至下颌的刀疤格外狰狞,手中的鬼头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嗜血的寒光。见突围无望,黑鹰猛地将鬼头刀举起,嘶吼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说罢,便带领心腹海盗朝着郑海的哨船冲来。他的刀法狠辣刁钻,专挑水手们的破绽攻击,几名明军水手不慎被他砍中,捂着伤口倒在甲板上,鲜血很快染红了船板。
郑海见状,立刻提刀迎了上去:“黑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中,郑海的刀法沉稳有力,每一刀都带着破风之声,如泰山压顶般步步紧逼;黑鹰的刀法则阴狠毒辣,招招直指咽喉、心口等要害,试图以快制胜。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难分高下,甲板上的水手们都下意识地停下动作,目光紧紧盯着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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