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霜在窗棂上结了层薄冰,吴邪坐在土炕边,手里摩挲着那本记满枪支编号的册子,眉头微微蹙着。
窗外的打谷场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是铁拳团的老兵们在出操,“一二一”的口号声穿透薄霜,显得格外清亮。
“终究还是要走吗……”他低声自语,心里头有点空落落的。
昨天马德山拒绝时那局促的样子还在眼前晃,吴邪能理解——一群汉子抱着投奔正规军的念头走了几百里,哪能说改就改。
可他是真瞧得上这群人,瞧得上他们肩上那杆磨亮的老套筒,瞧得上他们看罐头时又馋又硬气的眼神。
正琢磨着该再往他们包里塞点干粮,门外突然传来粗声粗气的喊:“吴团长在吗?俺是马德山!”
吴邪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开门。
晨光里,马德山站在屋檐下,棉袄上还沾着草屑,手里攥着顶旧毡帽,黝黑的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却又透着股豁出去的坚决。
“马大哥?”吴邪侧身让他进来,有事?
马德山跨进门,脚在门槛上蹭了蹭,把毡帽往手里拧成个团:“吴团长,俺们……俺们商量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经过一夜合计,俺们一千五百多个弟兄,都想留下来,跟着铁拳团,跟着您,一起打鬼子!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烫得他喉咙发紧。
他用力拍了拍马德山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对方踉跄了一下:“好!好!马大哥,欢迎!太欢迎了!”
“真……真欢迎?”马德山有点不敢信,眼睛瞪得溜圆。
“当然!”吴邪笑着拽他往外走,走,我让全团弟兄都来欢迎你们!
打谷场上的晨操刚结束,战士们正擦着汗,见吴邪拉着马德山过来,都停下了手里的活。
吴邪站上旁边的石碾子,声音洪亮:“弟兄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安徽来的马德山大哥,带着一千五百位弟兄,自愿加入咱们铁拳团,跟咱一起杀鬼子!”
“好!”欢呼声瞬间炸了锅,铁拳团的老兵们使劲鼓着掌,巴掌拍得通红。
马德山带来的人也围了过来,站在圈子外围,脸上又是激动又是拘谨,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放下的窝头。
“既然入了团,就得有个仪式。”吴邪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封皮的本子,封面上用红漆写着“忠诚薄”三个大字,这是咱铁拳团的规矩,把名字写上,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
杨森捧着砚台和毛笔走过来,砚台里的墨汁还冒着热气。
马德山第一个上前,粗粝的手指在封面上摸了摸,又看了看吴邪,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接过毛笔。
他显然不常写字,手指僵硬地捏着笔,蘸了墨,在第一页一笔一划地写下“马德山”三个字,笔画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墨点溅在纸上,像未干的血珠。
“俺愿意!”他写完,突然对着本子大声说,声音里带着颤。
站在他身后的瘦猴看得眼热,抢过笔就往手上按,结果墨汁蹭了满手,引得众人一阵笑。
轮到那些不会写字的,周先生和几个识字的就拉着他们的手,一笔一划地教。
有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手被周先生握着,笔尖在纸上抖得厉害,写出来的名字像条蚯蚓,可他眼睛亮得很,盯着那名字,嘴唇抿得紧紧的。
还有个络腮胡大汉,嫌拉着手不过瘾,直接把手指蘸了墨,在纸上按了个黑手印,粗声说:“俺不认字,这手印就是俺的名!”
吴邪站在一旁看着,心里清楚,这薄子看着普通,却是系统给的宝贝——只要落笔时心里真愿意,名字就会在薄子上凝住,往后无论遇到啥坎,这份要跟铁拳团结在一处杀鬼子的心思,都不会散。
等最后一个名字落下,晨光已经漫过打谷场,把忠诚薄上的字迹照得清清楚楚。
吴邪把薄子收好,转身对身后的战士喊:“去仓库!把新到的德械都搬出来!给新弟兄们换家伙!”
仓库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阳光涌进去,照亮了堆在里面的新装备。
第一个被抬出来的是德式钢盔,锃亮的盔体映着人影,边缘的弧度透着精悍,接着是毛瑟98k步枪,枪身的烤蓝像深邃的夜空,枪栓拉动时发出“哗啦”的脆响,MP18冲锋枪被战士们抱着出来,枪管上的散热孔排列得整整齐齐,看着就带劲,MG34轻机枪被架在木架上,长长的弹链垂下来,晃得人眼晕,还有装在木盒里的毛瑟C96手枪,枪柄上的防滑纹摸着格外顺手。
“我的娘哎……”瘦猴第一个冲上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顶钢盔扣在头上,又摘下,翻来覆去地看,手指在盔徽上蹭了又蹭,这玩意儿……比俺家的铁锅还亮!
周先生拿起一支毛瑟98k,熟练地拉开枪栓,又合上,眼睛里闪着光:“这是1935年式的,枪管比老款长两寸,射程更远!我在南京见过一次,说是德国最新款,中央军嫡系都配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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