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架轰炸机的飞行员都知道此行九死一生,出发前他们甚至没写遗书,只是互相拍了拍肩膀,眼神里的决绝比机舱外的寒风更烈。
“弟兄们,给家里捎句话,俺们杀鬼子去了!”轰炸机编队的队长是个山东汉子,声音在电台里带着浓重的乡音,下辈子还做中国人,还跟小鬼子干!
掩护的六架战机立刻冲上前,与残余的零式缠斗在一起。
他们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拖延时间,每一秒的纠缠,都能给轰炸机争取投弹的机会。
一个飞行员的战机被击中,他没有跳伞,而是驾驶着战机撞向日军的防空炮位,为轰炸机清理出一条通道。
日军舰队的防空火力瞬间全开,高射炮的炮弹在轰炸机周围炸开,形成一朵朵黑色的死亡之花。
第一架轰炸机刚进入投弹航线,就被密集的炮火击中,机身在空中断成两截,航弹提前引爆,在江面炸起冲天的水柱。
“投弹!快投弹!”队长嘶吼着,驾驶轰炸机在炮火中穿梭,瞄准镜死死套住日军旗舰的烟囱。
当距离足够近时,他猛地按下投弹按钮,四枚高爆航弹呼啸着落下,精准地砸在旗舰的甲板和弹药舱。
“轰隆——!”
连环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日军旗舰的弹药舱被引爆,整艘军舰像个巨大的火炬,在江面上熊熊燃烧,甲板上的日军士兵惨叫着跳进冰冷的江水。
队长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随即驾驶着失去炸弹的轰炸机,一头撞向旁边的巡洋舰。
更多的轰炸机冒着炮火投弹。有的被防空炮击中,带着未投下的航弹坠向江面;有的投弹后被零式咬住,在空中化作火球。
但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八艘日军军舰在高爆航弹的轰击下燃起大火,有的弹药舱被引爆,炸成两截;有的龙骨被炸毁,开始缓缓下沉。
最后一架轰炸机投完弹时,机身已经千疮百孔。
飞行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操控着战机向己方阵地飞去,机翼掠过江面时,激起的水花溅在机身上,瞬间冻结成冰。
空战渐渐平息,江面上,日军剩下的四艘军舰带着满身火焰,狼狈地向下游逃窜,甲板上还在燃烧的残片不断坠入水中。
天空中,只剩下寥寥几架战机在盘旋,其中两架是轰炸机,六架是战斗机,每一架都伤痕累累,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
沈玉薇的战机是最后一架降落的,她在空战后期重新加入战场,又击落了两架零式,但最终被流弹击中驾驶舱,在失去意识前,她拼尽全力将战机迫降在机场边缘的雪地里。
当地勤人员撬开变形的座舱盖时,发现她浑身是血,肩膀的伤口深可见骨,早已陷入昏迷,手里却还死死攥着操纵杆。
“快送战地医院!”地勤人员嘶吼着,小心翼翼地将她抬上担架。
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从战机残骸一直延伸到救护车旁。
机场的跑道上,幸存的战机东倒西歪地停放着,有的机翼断裂,有的机身布满弹孔,燃油在雪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反射着惨淡的阳光。
周大勇靠在自己的战机残骸旁,浑身是伤,却还在清点着战果,嘴里喃喃着:“九十架……最少九十架……咱们赢了……”
是的,他们赢了,击毁日军舰载机九十余架,炸沉八艘军舰,打跑了剩余的舰队,解除了舰炮对地面部队的威胁。
但代价是,航空大队损失了四十四架战机,十架轰炸机只回来两架,六架战斗机伤痕累累,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沈玉薇重伤昏迷,周大勇等老飞行员非死即伤,整个飞行大队,已经基本瘫痪。
吴邪站在机场边缘,望着这片狼藉,心里像被铅块压住。
他走到那两架幸存的轰炸机旁,飞行员正互相搀扶着走下战机,他们的飞行服被硝烟熏成了黑色,脸上布满油污和泪痕。
“军长……我们回来了……”队长的声音嘶哑,刚说完就咳出一口血。
吴邪走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这双手因为长时间握操纵杆,指节发白,掌心布满血泡。“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说不出更多的话。
夕阳西下,将黑龙江的江面染成一片血红。
幸存的战机在余晖中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群疲惫的飞鸟。
战地医院的帐篷里,李梅和春丫正在全力抢救沈玉薇,手术器械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黄昏里格外清晰。
这场长空喋血,换来了江面的暂时平静。
但每个人都知道,航空大队的瘫痪,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新一军将失去空中掩护,只能在地面与日军死磕。
吴邪望着江对岸日军的阵地,那里的灯火在夜色中渐渐亮起。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必须带着牺牲战友的意志,继续走下去。
喜欢那些年,我们浴血守山河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那些年,我们浴血守山河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