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黄山官邸的会议室里，檀香的烟雾在顶灯的光柱里盘旋，将在座众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蒋委员长坐在长桌主位，手指在陈诚带回的东北报告上反复摩挲，封面上“龙魂军事学院”的烫金字样，在他眼里像是扎眼的刺。
“都看看吧。”他突然将报告推到桌中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就是现在的新一军，竟然有了喷气式战机、战列舰，连兵工厂的钢材纯度都超过了德国克虏伯！”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敲得人心头发紧。
在座的都是各战区司令，李宗仁、阎锡山、顾祝同……这些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将，此刻看着报告上的数据，脸色个个凝重如铁。
李宗仁拿起ME-262的性能参数表，老花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870公里的时速……这意味着，我们的螺旋桨战机在他们面前，就是活靶子。”
他参加过淞沪会战，深知制空权的重要性，新一军有了这样的空中力量，等于扼住了整个华北的咽喉。
阎锡山的手指在黎塞留级战列舰的图纸上点了点，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吨排水量，380毫米主炮……咱们中央海军的最大吨位战舰，还不及这船的零头。吴邪有了这东西，渤海湾的制海权，就彻底落他手里了。”
顾祝同一直没说话，此刻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扩军速度。半年前还只有几万人，现在已经六十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陈总长亲眼所见，他们的士兵能空手夺枪，学员能推演德军闪电战——这哪里是地方武装，分明是一支现代化强军。”
蒋介石重重一拍桌子，茶杯里的茶水溅出，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强军？我看是养虎为患！我们在正面战场跟日军拼得你死我活，他吴邪倒好在东北坐大，现在翅膀硬了，连中央的调遣都敢违抗！”
他站起身，踱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戳在东北的位置：“你们说，他为什么要把这些家底盘给陈诚看？就是在示威！告诉我们，他吴邪有能力随时入关，随时能取代我们！”
“委员长息怒。”白崇禧连忙起身劝道，“新一军再强，毕竟只有六十万兵力，我们在关内还有几百万大军，未必不能制衡。”
“制衡？”委员长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怎么制衡？他的喷气战机一个小时就能从长春飞到北平，战列舰三天就能开到青岛，我们的军队还没集结完毕，他就能兵临城下！”
他走到阎锡山面前，声音压得很低：“百川兄，你晋绥军的装备怎么样，你自己清楚。要是吴邪从张家口入关，你能挡得住几天？”
阎锡山张了张嘴，最终苦笑摇头：“晋绥军的最好的炮，还是十年前的山炮，怕是……挡不住。”
会议室里的气氛越发沉重，在座的将领们都清楚，国军的精锐在几次会战中损失惨重，剩下的部队装备混杂，训练不足，别说对抗新一军，能守住现有防线就已不易。
“委员长，依学生看，当务之急是遏制新一军的发展。”戴笠突然开口，他刚从北平赶回，眼里布满血丝，“我们可以切断关内与东北的物资往来，严禁商人向东北输送棉花、橡胶等战略物资；再派人策反新一军的将领，尤其是那些收编的伪军，他们本就立场不稳……”
“没用。”陈诚打断他，语气疲惫，“东北的工厂已经能自产钢材、布匹，甚至橡胶——他们用的是一种我们没见过的合成橡胶，质量比进口的还好。至于策反……我在东北看到的士兵，对吴邪的忠诚度极高，那些伪军提起他，都喊‘军长’，比喊我们委员长还恭敬。”
戴笠的脸瞬间涨红，却反驳不出一句话——派去的特工不是被抓就是叛变，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李宗仁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委员长，眼下国难当头，日军还在华中肆虐，要是我们跟新一军起了冲突，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依我看，不如暂时稳住吴邪，许他一些好处，让他先出兵关内，帮我们分担日军的压力。”
“好处？给他什么好处？”委员长冷笑，“封他为东北王？还是让他当副委员长？他要的是整个中国！”
“那……就只能加强防御了。”顾祝同沉声道，“再增派三个军到山海关，加固工事，部署重炮；让空军把能调动的战机都调到北平、天津，形成空中防线；海军则死守青岛、连云港，绝不能让他的战列舰南下。”
这个提议得到了多数人的赞同。将领们纷纷开口，讨论着防线的部署：哪里该增兵，哪里该挖战壕，哪里该部署地雷阵……仿佛已经看到了新一军入关的景象。
委员长沉默地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
他知道，这些防御措施只能拖延一时，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新一军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武器装备，更在于那股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东北的工厂在复产，学校在复学，士兵在训练，这种生生不息的力量，是早已疲惫不堪的国军所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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