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刚要跑，却被参谋拦住：“司令官，第三师团在南苑被缠住了，他们的电话线也断了，根本联系不上！”
冈村宁次猛地将指挥刀劈在地图上，木质桌面被劈出一道裂痕：“废物！都是废物！”
他看着窗外，西直门方向的火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枪声和呐喊声，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攫住了他。
此时的日军内部早已人心惶惶。
后勤部队的士兵正在抢夺粮食，仓库里的罐头被哄抢一空，有人为了半袋饼干大打出手。
军医处挤满了伤员，药品早已耗尽，只能用烧酒消毒，惨叫声此起彼伏。
“听说了吗？天津的部队全灭了，多田骏中将剖腹了。”一个士兵偷偷对同伴说，声音发颤，“咱们的补给线被切断了，加上抢来城里住户的粮食只够吃三天。”
“别瞎说！”同伴慌忙捂住他的嘴，却忍不住朝城外望去。
新一军的进攻越来越猛烈，城墙上的守军像割麦子般倒下，而他们的援军，连影子都没看到。
更让日军恐惧的是城内的动静。断电断通讯后，黑暗中的北平成了女子亲卫团和特种兵的天下。
他们在胡同里埋设炸药，袭击落单的巡逻队，甚至摸进日军的营房，在粮食里下了泻药。
天亮时，已有十几个据点被端掉，日军连出门取水都要成群结队。
“报告队长，我们在王府井炸了日军的粮车！”女子亲卫团的队员向苏青汇报，脸上沾着黑灰，眼里却闪着光，“还救了几个被抓去当民夫的百姓，他们说愿意给咱们带路。”
苏青正在一张布上绘制日军的调动路线，听到汇报点头：“把路线传给城外，告诉他们日军正往西直门增兵，德胜门的防御空虚。”
她抬头望向窗外，城墙上的枪声越来越密，“咱们再去端掉他们的弹药库，给城外的兄弟加把劲。”
城外的进攻还在持续。西直门的缺口被日军用尸体和沙袋堵住，新一军的士兵一次次冲锋，又一次次被打退，护城河的冰面上堆满了尸体，河水被染成暗红色。
赵龙看着伤亡报告，眉头拧成疙瘩——三个小时的进攻，一师已伤亡一千余人，却只在城墙上撕开一道不足十米的口子。
“让部队暂停进攻，休整十分钟。”赵龙对着对讲机下令。
他知道，这样硬拼不是办法，日军的堡垒太多，必须等城内的小队传来更多情报，找到防御的薄弱点。
枪声暂时停歇，北平城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城墙上的日军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啃干硬的饼干。
城外的新一军士兵趴在雪地里，借着短暂的间隙喝水、检查武器，目光紧紧盯着那道近在咫尺的城墙。
吴邪站在指挥部里，看着手表的指针缓缓移动。
他知道，这场仗会很艰难，北平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历史，他们不能像对待普通城池那样肆意破坏，只能用血肉之躯去撕开防线。
“给赵龙和张浩发电，”吴邪对雷战说，“让他们别急，等城内的消息。告诉战士们，我们多花一点时间，我们的战士和北平就少一分损伤，值得。”
阳光越升越高，照亮了北平城的轮廓。
钟鼓楼的顶尖在阳光下泛着光，故宫的琉璃瓦隐约可见。
城墙上的日军不知道，他们拼命守护的，不过是侵略者的幻梦；而城外那些匍匐在雪地里的士兵，用生命扞卫的，才是这座古城真正的尊严。
短暂的寂静过后，西直门的枪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新一军的冲锋更加猛烈，因为他们知道，城内的同伴正在为他们指引方向，而胜利的曙光，已在硝烟中隐隐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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