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合金大门在卡斯特兰机器人疯狂的锤击和链锯撕扯下,如同濒死巨兽的肋骨般剧烈呻吟、震颤。每一次“咚!!!”的巨响都伴随着门板上新增的恐怖凹陷和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固定大门的巨大螺栓在呻吟中扭曲变形,细碎的岩屑和灰尘从门框周围簌簌落下,在昏暗的光线下形成一片迷蒙的烟尘。
“帝皇在上!这破门撑不了多久了!”维克托尖利的电子音带着恐慌,他那只粗壮的机械臂疯狂地在布满油污的控制面板上操作着,试图激活所有能用的防御系统。“能源!该死的!我需要更多能源!那台备用发电机呢?!启动它!快!”
林恩背靠着冰冷震颤的门板,每一次撞击都透过装甲传递到他的脊椎,震得内脏都在翻腾。他无暇回应维克托的咆哮,钛族义眼在剧烈的震动中快速扫描着这个所谓的“庇护所”——维克托的疯狂堡垒。
这是一个巨大的、嵌在古老矿洞深处的空间。穹顶高耸,布满粗大的支撑梁和密密麻麻的管道,如同巨兽的血管神经。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合气味——刺鼻的机油、臭氧、焊接残留的金属蒸汽、某种化学试剂的酸味,以及…淡淡的有机质防腐液的气息。空间被各种难以想象的设备和杂物分割得拥挤不堪:嗡嗡作响、火花四溅的加工车床;堆叠着不明金属锭和线缆束的架子;悬挂在吊轨上、如同被解剖尸体般的机械残骸;浸泡在巨大玻璃罐中、连接着电极的怪异生物器官;还有占据了一整面墙的、由无数闪烁指示灯、旋转磁盘阵列和冒着气泡冷却管构成的巨大沉思者服务器阵列——它的核心区域,数根粗大的数据缆线如同活物的触须,深深刺入岩壁深处,不知通往何方。
几盏功率不足的氙气灯在穹顶投下摇曳不定的惨白光芒,将这片混乱的机械丛林映照得光怪陆离。几个悬浮的伺服颅骨拖着嘶嘶作响的排气尾焰,在设备间漫无目的地飘荡,浑浊的光学镜片扫视着下方。
“警告:侦测到外部结构应力达到临界点!门体完整性预计剩余时间:4分17秒!” 冰冷的系统警报在林恩意识中鸣叫。
“别傻站着!废物!”维克托猛地转过头,他玻璃颅腔内的机械脑高速运转,散发着幽蓝的光芒,浑浊的肉眼死死盯着林恩,“看到那边角落那台盖着帆布的大家伙了吗?老式‘熔炉之心’裂变发电机!把它给我启动起来!没有额外能源,我们连五分钟都撑不过去!启动面板在侧面!红色那个!”
维克托指向一个堆满废弃零件的角落,那里确实有一台覆盖着厚厚油污帆布的庞大设备轮廓。林恩没有废话,立刻拖着残躯向角落移动。每一步都伴随着左腿关节内部的刺耳摩擦和地面的震动。他掀开沉重的帆布,灰尘弥漫。一台布满锈迹、结构粗犷的旧时代发电机暴露出来,侧面一个巨大的红色旋钮开关格外醒目。他伸出仅存的左手,抓住旋钮,用尽全力开始旋转!
嘎吱…嘎吱…旋钮锈死了!林恩眼中红光一闪,右肩猛地发力(尽管右臂依旧垂落,但肩部的液压系统还能提供部分力量),左臂配合腰腹力量狠狠一拧!
咔嚓!
旋钮终于转动!沉闷的轰鸣声瞬间从发电机内部响起!整个机器开始剧烈震动,散热口喷出灼热的气流和浓烟!刺耳的嗡鸣加入了门外卡斯特兰的撞击交响曲。控制面板上几盏代表能源输入的指示灯艰难地亮起,闪烁着不稳定的黄光。
“能源接入!好!”维克托的电子音带着一丝狂喜,机械臂在控制面板上舞动得更快了。“现在,帮我争取时间!我需要至少两分钟来激活‘大宝贝’!”他指向那面巨大的服务器阵列墙。
“大宝贝?”林恩嘶哑地问,背靠着轰鸣的发电机,警惕地注视着震颤的大门。
“我的‘小玩具’!”维克托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狂热,“给门外那堆废铁准备的惊喜!但需要预热!别让那铁疙瘩现在就冲进来!”
仿佛为了印证维克托的话,门外卡斯特兰的咆哮和撞击声陡然加剧!链锯撕扯金属的尖啸几乎要刺穿耳膜!大门中央一处被反复攻击的区域,厚重的合金板向内凸起,边缘已经出现细微的裂痕!门板变形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
“它要进来了!”维克托尖叫。
林恩眼中红光凝定。他扫视四周,目光瞬间锁定在离大门不远处的一个巨大金属工作台上。台面上散落着各种工具和零件,但台子本身是坚固的实心合金铸造。他拖着腿冲过去,仅靠左臂和腰腹力量,硬生生将这个数吨重的庞然大物顶了起来!金属台脚在地面上刮擦出刺眼的火花和令人牙酸的噪音!
咚!!!!
又一次猛烈的撞击!大门的裂痕瞬间扩大!一只闪烁着寒光的巨大链锯锯齿尖端,如同地狱的獠牙,硬生生从裂缝中刺了进来!疯狂旋转的锯齿切割着空气,发出死亡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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