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金盾牌在纳垢毒雾的侵蚀下发出刺耳的嘶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盖伦和他并肩的禁军战士们如同熔炉中的金像,在翻滚的黄绿色浊浪中巍然不动。维拉的虚无立场如同一柄无形的巨锤,持续轰击着毒雾中蕴含的腐朽灵能核心,每一次冲击都让她银灰色的盔甲缝隙渗出更细密的血珠,骨骼在超负荷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就在这物理与灵能双重冲击的顶点,就在盾牌表面的能量符文因腐蚀而明灭不定、维拉的反灵能力场与纳垢邪力激烈湮灭的瞬间——
——一道冰冷、纯粹、毫无情感的数据洪流,穿透了王座大厅的喧嚣与灵能风暴的混乱,精准地刺入了黄金王座次级控制系统深处一个布满尘埃、几乎被遗忘的神经接口。接口古老的青铜外壳上,铭刻着一个几乎磨灭的标识:7-Gamma,次级血槽监控。
火星圣所,或阴影舰船深处。
贝尔萨琉斯·考尔庞大的机械身躯如同蛰伏的钢铁山脉,浸泡在循环冷却液的微光与无数全息数据流的瀑布之中。他那由精金、塑钢和古老血肉构成的巨大复眼阵列,此刻正闪烁着近乎贪婪的冰冷光芒,倒映着从泰拉核心传来的、浩瀚到足以让凡俗灵魂瞬间崩解的信息洪流。
这洪流是帝皇万年枷锁的痛苦低语,是黄金王座核心熔炉般的能量脉动,是林恩——那个“异界异常点”——的灵魂与冰冷机械、异界印记在毁灭性融合中产生的、独一无二的“存在性光谱”。对考尔而言,这并非战场,而是无上的圣餐,是通往他所追求的“欧姆弥赛亚真理”终极拼图的盛宴。无数分线程的意识在他庞大的思维矩阵中高效运转,处理着这海啸般的数据:
线程 Alpha-7: 贪婪地吮吸着帝皇破碎灵能图谱的碎片,试图重构那维系人类帝国万年的、神性化灵魂的原始模型。数据流中充斥着扭曲的哀嚎、冰冷的指令碎片、以及恒星寂灭般的沉重感。
线程 Sigma-12: 聚焦于林恩的融合态。分析着他高度机械化躯体承受物理过载的极限参数(熔融点、应力峰值、能量逸散率),追踪着他“异界印记”在帝皇灵能与王座能量双重挤压下的波动与变形。冰冷的逻辑试图解析那印记中蕴含的、不属于此方宇宙的稳定法则。
线程 Omicron-3: 监控着王座核心系统的整体稳定性。能量回路的过载警告、神经导管的断裂报告、次级维生系统的失效警报如同瀑布般刷下,被冷酷地评估、归档,计算着整个系统彻底崩溃的时间节点。
线程 Theta-9: 分出一缕“注意力”,处理着王座大厅物理战场的间接数据流(能量波动、震动分析、生命信号衰减)。盖伦盾牌承受的冲击力峰值、维拉虚无立场的强度波动曲线、纳垢毒雾的物理-灵能腐蚀参数……这些不过是考尔宏大实验背景板上跳动的数字。他评估着混沌与虫族的推进速度,计算着皇宫外层结构还能支撑多久,为自己预留着最佳的数据收割窗口和安全撤离路径(一条通往火星深层网道的加密信标路径在星图中悄然点亮)。
“完美的混乱。”考尔庞大躯体内的某个发声器模拟出一声低沉、毫无温度的电子音,“物理层面的冲突峰值,灵能力场的剧烈对冲……创造了最佳的数据扰动掩护层。干扰注入点:确认。”
他的意志凝聚。一道由纯粹恶意逻辑编织的指令流,如同淬毒的隐形匕首,顺着那根连接7-Gamma接口的数据探针,悄无声息地注入了黄金王座次级控制系统的核心协议层。这不是病毒,它更精妙,更致命。它被考尔命名为——“逻辑之毒”。
它的运作模式,如同精密手术中的纳米刀锋:
窃取: 程序的核心模块如同最贪婪的寄生虫,瞬间激活并伪装成合法的系统诊断协议。它以指数级的速度,最大化复制、剥离、打包所有流经核心的数据——帝皇那破碎图谱的最新波动、王座能量流的结构细节、林恩融合状态的实时参数(尤其是那“异界印记”的熵值变化)。这些被窃取的数据包被打上加密烙印,顺着考尔预设的、多重跳转的隐秘数据链路,源源不断地流向火星深处的存储器。
干扰: 另一个模块则如同在精密钟表里撒入磁粉。它微妙地介入林恩灵魂意识与王座能量融合的脆弱平衡点。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巧妙地放大两者之间固有的冲突频率,在灵魂层面的剧痛洪流中,注入更尖锐的“逻辑杂音”。它模拟系统错误指令,在林恩处理牺牲者回响的间隙,强行插入毫无关联的、充满悖论的冰冷数据流(例如,在卡迪亚士兵牺牲的悲壮画面中,突兀地叠加进一段关于巢都底层垃圾处理效率的冗余报告),加剧他的思维混乱与存在性撕裂感,让整个融合过程更加不稳定,更快地滑向不可逆的湮灭。
误导(Cognitio Deviatio): 最阴险的模块则作用于林恩的决策核心。它如同一个隐形的、充满诱惑的低语者,在林恩处理关键信息时,植入极其微小的认知偏差和情感扰动因子。当林恩的核心逻辑在痛苦中挣扎,试图分析帝皇计划的漏洞或寻求替代方案时,“逻辑之毒”会微妙地强化“个体牺牲是解决帝国困境唯一理性出路”这一认知的权重,同时压制任何关于“协作”、“分布式”或“利用他者牺牲”的模糊构想萌芽。它将背叛包装成冷酷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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