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8日,DAY27中午,泉县临时调查处。
桌上的卷宗还摊着兰泉岛外围建筑分布图,十个红色十字如同凝血般刺目,其中“海浪剧社”的标记被圈了三道红圈,与三尸案的现场照片叠放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纸张的油墨气息——那是刚从尸检中心带回的死亡报告特有的味道,沉甸甸压在每个人心头。
“吱呀”一声,鲁达瓦推门而入,军绿色的勘察服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手里攥着三份打印整齐的报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脚步声打破了临时调查处短暂的沉寂:“风生哥,楚若微、孟哲远、夏星然三位死者的死亡报告出来了!”
我伸手接过,指尖划过微凉的纸面,目光如鹰隼般迅速扫过关键信息,语速沉稳地念出核心结论:“死因均为急性心脏衰竭,排除外力损伤和中毒迹象,但体内残留的特殊药剂浓度比预估的更高,且在三人咽喉黏膜处都发现了微量荧光粉末。”
王思宁立刻凑了过来,钢笔尖轻轻点在“荧光粉末”四个字上,眼神里满是探究:“荧光粉末?和蒙兰市岗岭区职业学院泉县分院美术室里,那十幅标有红色十字的画作颜料成分会不会有关联?”
“去剧场验证就知道了。”我合上报告,封皮上的“SCI调查局”烫金字样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起身抓起墙角的勘察箱,语气笃定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之前我们只初步排查了海浪剧社的前厅和观众席,后台、化妆间还有地下道具室都没来得及细查,那些没被触及的空间里,一定藏着串联起案子的关键线索。”
韩亮早已将强光手电、痕迹提取粉、指纹刷等工具分门别类装好,闻言抬手拍了拍勘察箱,沉声道:“剧社的电路早就断了,只能靠应急照明和手电,而且道具室堆了不少经年累月的旧东西,搜查起来得格外仔细,不能放过任何细微痕迹。”
韩轩正低头校准录音笔,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注意事项,补充道:“我会全程录音,同时留意现场有没有异常声响,毕竟这地方荒废这么久,突然有人闯入的话,很可能会留下动静。”
泉文玥抱着一叠干净的物证袋,眼神专注而认真,指尖轻轻摩挲着袋口:“如果荧光粉末真的来自剧场,说不定会残留在化妆台、戏服或者道具上,只要找到残留,就能和死者体内的成分做比对。”
我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何居然、骆小乙已经检查好了通讯设备,柯家四兄弟正整理着勘察手套,泉家兄弟和鲁达安、鲁达善等人也都各司其职,整装待发。抬手示意全员集合,我沉声叮嘱:“全员注意,出发后保持通讯畅通,两人一组行动,互相照应。重点排查带红色标记的物品、可疑指纹、毛发以及任何异常残留物,尤其是后台的化妆镜、道具柜和戏服口袋——凶手既然在画作上特意标记了海浪剧社,就不可能没留下任何痕迹。”
阳光透过调查处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长短不一的影子,映着众人坚毅的身影。整理好装备,一行人驱车直奔海浪剧社,车轮碾过泉县的石板路,扬起些许尘土,一场与隐藏线索的较量,即将在剧场的暗影中再次拉开序幕。
半小时后,海浪剧社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门板早已褪色斑驳,门框上爬满了青藤,推开时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被遗忘的岁月。2007年7月8日的正午阳光,被剧社斑驳的窗棂切割成细碎的碎片,落在更衣室积灰的木质地板上,尘埃在光束中肆意飞舞。
我们一行人鱼贯而入,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打破了这里常年的死寂。空气中混杂着旧布料的霉味、过期发胶的甜腻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隐约透着几分诡异。更衣室的铁架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戏服,红的、蓝的、黑的绸缎早已失去往日光泽,在穿堂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远远望去,竟像是一个个站立的人影,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四面墙上的化妆镜蒙着厚厚的灰尘,镜面模糊不清,隐约映出我们身着勘察服的身影,重叠交错,更添了几分神秘。鲁达安、鲁达善兄弟俩动作迅速,立刻拉起黄色隔离带,将更衣室与外界隔开,防止无关痕迹混入;鲁达瓦、鲁达蓝则打开强光手电,两道刺眼的光束在房间里来回扫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挂钩上残留的发丝、地板缝里嵌着的塑料纽扣、化妆台上干涸结块的胭脂盒与眼影盘、墙角堆着的破旧戏鞋,都被逐一纳入排查范围。
我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一个掉在衣柜底部的银色发卡,发卡边缘似乎沾着一丝极淡的暗红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立刻抬头示意泉文玥:“文玥,过来装一下,这个发卡要带回实验室做痕迹检测。”
泉文玥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发卡,轻轻放入物证袋中,密封好后在袋上标注了“海浪剧社更衣室衣柜底”的字样,动作熟练而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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