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MT2007年7月19日,复工DAY38(驻扎泉县调查DAY19),晚上。
临时调查处的铁门上还沾着傍晚的潮气,我刚把搪瓷杯凑到嘴边,那口热茶还没碰到嘴唇,“砰”的一声巨响就炸在门口——门被人从外面撞得晃了晃,两道身影跟抢着投胎似的扎了进来,带起的风里还裹着泉县晚上特有的泥土腥气。
我手一抖,茶水溅在裤腿上,烫得我龇牙咧嘴,抬头就看见那男的——后来才知道他叫岭佳国——攥着张皱得跟酸菜叶似的合同,脖子上的青筋蹦得能当琴弦弹,脸红得像被灶火烤过,冲对面的女人吼:“王佳荣!你他妈凭什么私改条款?老子当初签的是‘三个月付清尾款’,你改成‘一个月’是什么意思?!”
那女的,王佳荣,拎着个印着“泉县建材”的文件袋,指甲涂得鲜红,戳着岭佳国的胸口尖声回骂:“凭什么?就凭你拖欠了前两笔款项快半年!当初要不是看在你是老客户的面子上,我能给你垫那么多水泥钱?现在跟我扯合同?你有理了?!”
两人就跟点着的炮仗似的,凑在一起“噼里啪啦”炸个没完。岭佳国把合同往桌上一拍,纸页都震得飞起来:“我那是资金周转不开!你说改就改,问过我吗?”王佳荣也不甘示弱,从文件袋里拽出一堆票据摔过去,纸屑撒了我一桌子:“周转不开?我昨天还看见你开着新车带小三去县城吃饭!你当我瞎?”
我跟骆小乙对视一眼,他刚泡的菊花茶凉了半截,伸手扒拉掉桌上的纸屑,嘴型对着我无声地说:“这是哪儿来的神仙?”我耸耸肩,把溅了茶的裤腿往后缩了缩——我们几个刚从张教授案的烂摊子里头抽出身,屁股还没把椅子坐热,连口热乎水都没喝上,就撞上这么一出。
王佳荣还在对着岭佳国大发雷霆,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今天你要么把尾款结了,要么就把你那新车押给我!别想耍无赖!”岭佳国也红了眼,伸手就要去抢她手里的文件袋:“你敢?我看你是想讹钱!”两人拉拉扯扯,差点把我桌上的调查笔记撞翻,我赶紧伸手扶住,心里头只剩无奈——这闹的哪一出啊?
我们的主线任务是查“第二圈建筑”的神秘山谷,这都驻扎泉县第十九天了,线索没摸出半条,倒先撞上两拨无关的麻烦:上午刚送走认罪的刘桂兰,晚上就来俩吵着要账的。我看着眼前唾沫横飞、句句都往对方痛处戳的两人,又低头瞅了瞅笔记本上“神秘山谷”那行被划了圈的字,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家伙,这目前发生的事情,和我们的主线任务,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半点儿关系都沾不上啊!
骆小乙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刚想开口劝架,就见王佳荣猛地一甩手,把岭佳国推得一个趔趄,正好撞在堆着张教授案证物的纸箱上,箱子“哗啦”一声倒了,里面的照片散了一地——这下,两人总算是停了嘴,愣愣地看着地上那些印着血迹和楼梯的照片,满屋子的争执声,突然就静了下来。
我猛地一拍桌子,搪瓷杯在桌上跳了跳,溅出的茶水正好落在两人脚边。刚才压了半天的火气终于没绷住,声音也跟着拔高:“你们两个干什么?!”
岭佳国和王佳荣正扯着文件袋互相推搡,被我这一嗓子吓得同时顿住,齐刷刷转头看我。我指着门口,又指了指他们,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这里是SCI临时调查处,不是你们家门口的菜市场,想吵架出去吵!干什么啊这是,把我们这儿当撒野的地方了?”
两人被我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王佳荣攥着文件袋的手松了松,嘴里还想嘟囔两句,却被我眼一瞪,把话咽了回去。我转头看向角落里正整理案宗的宁蝶,又冲靠在门边抽烟的鲁达蓝抬了抬下巴:“宁蝶,你负责审问女的,把她带到里间,问清楚来龙去脉。鲁达蓝,你审男的,就在外间,分开问,别让他们再串供吵吵。”
宁蝶立刻放下手里的文件夹,站起身朝王佳荣走过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劲儿:“王女士,请跟我来。”鲁达蓝也掐了烟,把烟蒂摁进烟灰缸,上前一步拍了拍岭佳国的肩膀——他那手掌比岭佳国的胳膊还粗,吓得对方缩了缩脖子,再没了刚才跟王佳荣对骂的凶气。
我看着宁蝶把王佳荣领进里间,鲁达蓝则拽着岭佳国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才松了口气,弯腰捡起刚才被撞掉在地上的调查笔记。指尖划过“神秘山谷”那几个字,我忍不住皱了皱眉——本来还想晚上梳理下山谷的线索,这下倒好,全被这俩要账的搅和了,但愿这俩人的事能快点问完,别再耽误我们的主线任务。
我刚把笔记按在桌上,就听见王思宁在旁边叹气,他手里转着笔,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几天不是闹就是闹啊!刚消停没十分钟,又来这么一出,咱们这调查处快成泉县的热闹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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