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的灵山,空气中浮动着初夏的暖意。
桃源集团总部会议室的窗户敞开着,带着草木气息的风吹进来,稍稍驱散了室内的闷热。深棕色的长条会议桌旁,围坐着桃源集团的几位核心元老。
张宏坐在主位——刚从京城那场决定国家未来交通蓝图的会议中抽身回来,他又马不停蹄把精力放回集团发展重心上。
京城之旅就像一场宏大而遥远的梦。出于严格的保密要求,张宏没有向其他人透露太多细节,连陈文秀也只是一知半解。
他们只知道他去京城参与了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
此刻,看着会议室里熟悉的陈设——墙上挂着的西川省地图、巨大的工程进度表、角落里堆放的图纸卷筒,以及眼前一张张风尘仆仆却充满干劲的脸庞,张宏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安稳。
在家休息了两天,与陈文秀享受了的短暂温存时光后,张宏便召集了这次董事会议,听取集团第一季度的详细工作情况。
“张总,”王富贵率先开口,他矮小的身体在椅子里坐得笔直,小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新收购的3家厂子,改造都按计划完成了。新设备,新生产线,新工艺。”
他翻开面前的笔记本,语速很快,“咱们的‘桃源牌’零污染高性能复合板、零污染高性能防火材料、高性能建材钢梁……已经开始量产,各项指标都碾压市面上的竞品,好几个大客户都提前下了订单!”
他语气里透着兴奋,不过也带着一丝苦恼,“咱们的产能,看来还是不够,低估了市场需求……”
张宏沉稳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旁边的赵铁牛。
老赵的脸膛晒得更黑了,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声音洪亮:“我现在主要负责总管省里这边安排的扶贫工程,今年省里全面推开‘饮水安全+危房改造+道路硬化’扶贫三件套。咱们集团是技术、建材两头挑,还得负责给全省的施工队搞技术培训。”
他翻开自己那本卷了边的厚笔记本,手指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现在已经搞了6个地市,还差23个。培训问题倒是不大。但是建材方面……”
他浓黑的眉毛拧了起来,露出愁容,“缺口还是很大!产能跟不上,单靠咱们供应全省还是太吃力了……”
张宏点头,表示他明白了,然后将目光投向桌子对面的王大力。
王大力倒是显得心情不错,甩着肌肉虬结的手臂,声音兴奋:“张总!邕廉高速K100标段,我们顺利拿下了!提前半个月完成!还有,”
他扒拉了一下乱糟糟的稿纸,找到对应材料,“咱们跟柳工合作研发的新型工程机械,非常好使,工程效率提高了两成不止……”
接着是孙二狗。他坐在特制的宽大轮椅里,操控着滑到桌前,年轻的脸庞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投资这块,按宏哥年前定的策略,稳步推进。入股了几家互联网和电子产品的厂子……目前,各公司回报周期和风险评估都状况良好。”
刘三紧接着汇报了销售渠道的拓展情况,一切顺利,新产品市场反响极佳。
刘芳则推了推眼镜,用清晰准确的数字展示了集团的财务状况——营收、利润、现金流,各项指标都稳健增长,符合一家资产规模在十亿级别的地方龙头企业的预期。
当所有汇报结束,会议室里短暂的轻松气氛很快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取代。
王富贵搓了搓手,小眼睛里带着明显的疲惫:“张总,真不是俺叫苦,实在是俺顾不过来啊!咱们摊子铺得越来越大,厂子要管,收购要盯,技术对接要人,销售渠道要铺开……俺以前就是个工程队老板,高中都没得毕业,现在当了老总,干啥都要从头学!学不完,根本学不完!”
他这一开头,像是点燃了引线。
赵铁牛立刻接上,瓮声瓮气:“俺也一样!俺都五十了!这辈子就没干过这么大的工程,技术指导、质量巡检、建材调度……全省的扶贫工程都指望俺去安排。俺脑壳疼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王大力更直接,眼巴巴望着张宏,“张总,你啥时候回工地啊?俺一直这么替你看着邕廉高速,也看不过来啊!俺王大力就是个小工头,那些技术啊数据啊的玩意儿,根本轮不转啊!俺现在就是个大号监工……”
刘三叹了口气:“张总,我这边也缺销售人才。咱这最虽说能说会道,到客户问深一点,咱就抓瞎。跟不上进度啊!”
连孙二狗也苦笑:“我也是,边学边干,下班回家还要啃大部头。投资部看着光鲜,整天跟钱打交道,可项目评估、财务尽调、法律风险……哪样不需要专业的人?我现在是既当爹又当妈,分身乏术。”
刘芳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务实:“张总,说实话,桃源集团单单依靠我们这群老员工已经难以支撑了。
我们都是半桶水,缺乏相关领域专业知识技能,以前集团不大还能勉强维持。现在咱们要从县级企业跨进到市级甚至省级企业……说实话,人力资源问题已经非常突出,需要尽快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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