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静澜月子中心。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暖金色的光毯。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被精心调制的营养汤羹香气和一种若有似无的、新生命特有的奶香所中和,宁静而安详。
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庭院,常青树在冬日里依旧苍翠,隔绝了城市的喧嚣。
陈文秀半靠在宽大柔软的床头,气色红润了许多,产后恢复期的虚弱被精心的照料驱散了大半。
她穿着舒适的棉质家居服,长发松松挽起,眉眼间褪去了工作时的锐利,只剩下母性的柔和光辉。含笑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不远处。
张宏高大的身影正微微弓着,站在一张精致的木制婴儿床边。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羊绒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此刻,这位在工地上挥斥方遒、在桃源集团定鼎乾坤的男人,正无比专注地、带着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给女儿换尿布。
小家伙刚满月不久,褪去了初生时的红皱,小脸变得粉雕玉琢,饱满得像颗水蜜桃。
稀疏柔软的胎发贴在头皮上,乌黑发亮。她睁着一双乌溜溜、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上方那张对她来说无比巨大的脸庞。
小嘴无意识地吐着泡泡,发出“咕噜咕噜”的细微声响。
“小祖宗,抬抬小屁屁……”
张宏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笨拙的温柔。
他一手轻轻托起女儿软乎乎的小屁股,另一手灵巧地抽出脏尿布,动作比起初时已算得上流畅,但依旧透着股全神贯注的紧绷感。
陈文秀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看来张总工程师这‘小工程’的熟练度,提升得挺快嘛。”
张宏将干净的尿布利落地垫好,粘牢,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直起腰,回头看向妻子。
眼中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名师出高徒,主要是有曾阿姨和您这位总指挥亲自指导。”
他俯身,用指腹极其轻柔地刮了刮女儿嫩得出水的小脸蛋,“是不是啊,小宝贝?爸爸棒不棒?”
小家伙似乎被触碰到了痒处,小嘴一咧,竟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虽然短暂,却如同初绽的花蕾,瞬间点亮了张宏的眼眸,也融化了陈文秀的心。
“笑了!她对我笑了!”张宏的声音里带着孩子般的惊喜,小心翼翼地俯得更低,用鼻尖去蹭女儿的小额头,贪婪地呼吸着那甜丝丝的奶香。
小家伙被他蹭得痒痒,小脑袋左右摇晃,发出咿咿呀呀的抗议声,小手小脚也跟着无意识地挥舞。
陈文秀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拍了拍身边的床沿:“快抱过来让我看看。”
张宏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女儿从婴儿床里抱起,动作已然熟练了许多,稳稳地托着头颈,让小家伙舒服地靠在他臂弯里。
他将女儿轻轻放在妻子身边。陈文秀立刻侧过身,伸出手指,温柔地描绘着女儿精致的眉眼,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偶尔赏脸笑一下,这小日子过得可真舒坦。”
张宏笑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女儿在母亲身边很快又闭上眼睛,发出均匀细小的呼吸声,进入甜美的梦乡。语气里满是宠溺。
“是啊,比我们俩省心多了。”
陈文秀也感慨,指尖轻轻拂过女儿柔嫩的脸颊。
目光转向丈夫,“集团那边……真的一点都不用操心?你都在这里窝了一个多月了。”
她了解张宏,知道事业在他心中的分量。
张宏端起旁边温着的茶杯,抿了一口,神态放松:“放心,都安排好了。
大力坐镇邕廉高速,铁牛的扶贫工程按部就班,二狗盯着投资,富贵和刘三管着生产和销售,研究院那边有钟博士他们掌舵。刘芳和陈莉莉定期给我发核心简报……
我其实早就可以当甩手掌柜。”
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妻女身上,声音低沉而认真,“现在,你们两位才是我的头号工程,重中之重。”
陈文秀心里暖暖的,嗔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对了,孩子的名字。咱们拖了这么久,该定下来了。总不能一直‘小宝贝’‘小家伙’地叫吧?”
提起这个,两人都有些赧然。
翻遍了字典,想破了脑袋,总觉得哪个名字都差了点意思。
张宏也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是啊……既要寓意好,叫着顺口,还得配得上我们这漂亮闺女……”
他目光扫过窗外冬日晴空下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峦轮廓,又低头看着女儿沉睡中安详纯净的小脸,一个念头模模糊糊地升起。
就在这时,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那部黑色大米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张宏瞥了一眼屏幕,眼神瞬间一凝。
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郑强。
他立刻起身,拿起手机,对陈文秀做了个的手势,快步走到客厅连接的露台上,轻轻关上玻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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