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傀牺牲后,错字碑林成了三界热门景点。
孩童导游小石头指着“净土”错字骄傲介绍:“石叔刻的!”
商人却想拓印碑文牟利,学者质疑错字价值。
当魔气突袭,游客惊逃,碑文突然绽放金光。
小石头爬上石碑大喊:“石叔们跳舞可帅啦!”
稚嫩童声里,错字碑文竟重组为驱蛊魔阵——
当年石傀们僵硬笨拙的舞步,此刻化为漫天星光。
魔气溃散时,白泽轻抚碑文:“这才是最骄傲的错。”
初升的日头将金粉慷慨地泼洒在万顷稻浪之上,微风拂过,沉甸甸的谷穗彼此摩挲,发出细碎而温柔的沙沙声,仿佛大地在低语。就在这片象征着新生与安宁的金色海洋边缘,一片奇异的碑林拔地而起,沉默地矗立着。
远看,它们像一群凝固的、姿态笨拙的石傀,依旧固执地坚守着最后的岗位。走近了,才能看清那并非天然岩石,而是无数块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石碑。最引人注目的,是刻在碑身上的字——几乎每一块碑上,都清晰地刻着“净世”二字,然而,其中绝大部分的“净”字,都少了那至关重要的一横。
“净土”——一个巨大而刺眼的错别字,成了这片碑林最醒目的标记。
这里,便是三界如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石傀纪念堂”。
天光尚早,但纪念堂前开阔的广场上已是人头攒动。来自不同界域、穿着五花八门服饰的修士、妖族、甚至普通凡人,如同溪流汇入大湖,喧嚣的人声几乎要掀翻这片刚刚苏醒的天地。小贩们敏锐地捕捉着商机,在人群边缘支起简易的摊子,吆喝声此起彼伏。
“瞧一瞧,看一看!新鲜出炉的‘净’字烧饼!吃了保平安,驱邪祟咯!”
“独家秘制‘石叔同款’辣味稻米糖!甜中带辣,回味无穷!”
“最新拓印的‘净土’碑文护身符!限量发售,先到先得!”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粗布衣裳的小男孩,像条灵活的小鱼,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飞快地穿梭。他约莫七八岁年纪,脸蛋被晒成健康的麦色,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透着远超年龄的机灵和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他背上斜挎着一个用旧布缝制的小包,鼓鼓囊囊的,随着他的跑动一颠一颠。
他叫小石头,是这片碑林年纪最小、也最受欢迎的“导游”。
小石头目标明确,径直冲向纪念堂入口处那几块最为高大、也最为显眼的石碑。那里早已围拢了一大圈人,对着碑上那硕大的“净土”二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啧啧,瞧瞧这字刻的,‘净’少一横,这也太……”一个穿着绫罗绸缎、脑满肠肥的商人摇着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和一丝算计的精光,“不过嘛,错有错着!这‘土’字倒是刻得敦实,有股子拙劲儿。要是能拓下来,装裱一番,卖给那些附庸风雅的世家老爷,准能赚个盆满钵满!”他搓着肥厚的手指,仿佛已经看到了灵石叮当落袋的景象。
旁边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儒衫、面容清癯的老学者闻言,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花白的胡子气得一翘一翘:“荒谬!简直荒谬!此乃纪念英烈之所,庄严肃穆之地!碑文承载的是牺牲精神,是警示后人的历史!岂容尔等商贾如此亵渎,将神圣碑刻当作牟利的玩物?更何况——”他猛地抬手指向那缺笔的“净”字,痛心疾首,“此等错谬,本就不该留存于世!当属瑕疵,是瑕疵啊!依老夫之见,就该请大能出手,将这些错字尽数修正,方显对逝者的尊重,对历史的严谨!”
“老先生此言差矣!”商人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年头,什么最值钱?特色!独一份儿!您那套老黄历早过时啦!您看看这满坑满谷的人,有几个是冲着‘严谨’来的?不都是图个新鲜,图个稀奇?这‘净土’错字,就是咱这纪念堂最大的招牌!独一无二!”
“你……你简直唯利是图,不可理喻!”老学者气得浑身发抖。
围观的游客们嗡嗡地议论着,有人点头附和商人,觉得新奇有趣才有赚头;也有人觉得学者说得在理,神圣之地不该如此市侩喧嚣。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就在这当口,一个清脆响亮、带着浓浓稚气却异常坚定的童音,像颗小石子投入嘈杂的水面,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争论:
“才不是瑕疵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小石头不知何时已经挤到了人群最前面,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像一株迎着风的小白杨。他仰着小脸,毫不畏惧地迎向那商人略带轻蔑和老学者充满不赞同的目光,伸出小小的手指,用力地点着石碑上那个巨大的、缺了一横的“净土”。
“这是石叔刻的!”他的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骄傲,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回荡,“石叔们刻的!每一个字都是!”
人群安静了一瞬,似乎被这孩子突然爆发的强烈情感所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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