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打场地格外的热闹,家家都种了谷子。打场地是辽西这边的叫法,也不知道别处是怎么个说道。
场地一般都很平整,地面很硬又很宽敞。一般农村都有几块场地,大家轮流使用。
大家晒干的谷穗铺满了场地,再用驴拉着石头滚子来回的压,让谷穗脱粒,脱完了粒用多股的铁叉把碎掉的谷穗扬起来。
让风吹走细细的粉末,谷粒从穗中掉落这样谷粒就和穗分离了。把谷穗捡走,谷子粒就都漏出来了,装袋,齐活!
这活小孩子爱干,牵着老老实实的驴,跳着蹦着的一玩小半天,不过小孩干活没长劲,这不屁大点功夫,一群崽子带着牵驴的娃一会就跑没影了。大人赶紧接手接着干。
“大富,今天估计你家排不上了。明天再整吧。”
“就你磨蹭,还让小孩子整,要是快点,摸黑儿我还能干会。”
“你看你这人,着啥急啊!明天早晨你就来整得了呗。我干活就这速度,也快不了啊!”
“操,陈皮,看你的磨蹭劲。”
陈皮,村长的本家人,意思都姓陈,还没出五服,但肯定不是一个爷爷下面的。到了太爷那分支,这关系就有点疏远了。
陈皮这一辈范万字,本来叫陈万皮,这名字不知道他爹陈庆丰是怎么取的,反正咱听着是有点别扭!
感觉这人皮斯拉哄的,没个正形也没个正事,所以陈万皮成年以后,自己去的派出所改过来的。
你说你倒是把皮换了啊!叫陈万喜啥的不挺好吗?他不,他把万给摘了,改名陈皮!把自己从家谱中摘落出来了!
这把全村人笑傻了,陈皮那不就是橘子皮吗?反正也把老陈家长辈气够呛,到已经这样了,也不好再改了。
再说看阿皮这个揍性,叫陈皮,那真是相得益彰!
“咋的大富,别跟我叽叽歪歪的,我磨蹭咋的,我干我自己家活,可不像你,你管着吗你?”
陈皮和大富从小一块堆长大的,从小打到大,回回嘴上大富吃亏,陈皮经常挨揍。
“啥意思陈皮,我帮你媳妇干啦?”
大富嘴对上陈皮虽然赢不了,但是也不那么容易输。
“呵呵拉倒吧你,你不是刚从银枝嫂子那干活出来吗?咋的又是翠云让你去的?”
“你滚一遍待着去,就你这逼嘴,再烂磨叽我给你打歪歪喽!”
“哈哈急眼了,谁又没说你啥,就你李大富这样的,别看银枝嫂子比你大几岁,人家也看不上你,你呀老实的干吧。”
李大富看陈皮这损样,哪壶不开提哪壶,吓得他以为暴露了。为了不让陈皮乱说,他决定教育教育他。
“我去你马勒戈壁的陈皮子,我让你压。”
手里抄起一根柳树条子,不偏不倚的,从下往上一条子抽陈皮那只干活的驴的驴鞭上了。谁让它滴了当啷的给大富碍眼了!
“呃啊啊啊…”
呃都没了,就剩下啊了!
这家伙叫的!跳起来连踢带蹦的,陈皮手缠着缰绳,一下被扽的双脚离地飞了。驴拉着石滚子带着陈皮吱溜溜一溜烟跑了,一边跑一边啊啊的叫。
给大富乐够呛。
“李大富,我操你奶奶。你看我赶明捅你家驴碗口去!”
说完抄起家伙就要打。
“你打的过我吗?你再敢罩拎,我捏死你。”
“李大富,你等着,我晚上就点你家粮食垛,我让你种地,我让你给寡妇干活,估计你没干啥好活!”
李大富后面追,陈皮子就嗷嗷蹽。后来追不上了,大富就闷哧闷哧回去了。
吃完晚上饭,合计合计这事,总感觉不是个味。当然他从来不想自己是不是错了,这是他挺好的优点。从来不为对错内耗。
他怕这小子晚上真来给点了,这一下要是着了…来年吃啥?
左想右想不对味,整的他到十点还没睡着,一会的功夫圈好几颗烟了。
炕上小楠楠打着把式,云嘉大了早就自己一屋睡了。看着孩子,不知道咋了心里非常烦躁。
他不喜欢这个孩子,谈不上多厌恶,就是喜欢不起来。有时候甚至想,这孩子还不如是别人的呢!
这样他李大富名正言顺的出去玩。当然楠楠要是个儿子就好了。
十一点半了,李大富实在熬不住了,就想着出去看最后一次得了,没事就回屋睡觉。
就这么地,胡乱卷了一根松散的旱烟,叼着就出去了!小风一吹还有点凉。外面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陈皮,粮食垛还好好的呢!
没啥事,大富转身就要回屋。就在这么个夹空!来一阵小风,把烟头那小半截松散的烟火星,一下子就卷谷子垛上面了。
大富也没在意,就是感觉冷了,紧紧衣服就回屋了!
这下可他妈完犊子了,这个蠢驴大富啊!
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临了临了!
眼瞅着的火苗子越来越大,就不一会的功夫,谷子垛、高粱穗、连带着苞米楼子,反正粮食,秸秆,除了离远点的棒子秸,十来分钟,趁这小凉风,全他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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