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逊立刻洪声道:“不错!韩夫人,你大可放心!有谢逊一口气在,定护得教主和夫人周全!谁想动他们,先从我谢逊的尸体上踏过去!”他屠龙刀一顿,地面微震,豪气干云。
黛绮丝看着眼前三人:态度坚决的女儿,眼神坦荡诚恳的南宫琰,以及杀气腾腾表态护卫的谢逊。她知道,事已至此,她已无法再改变什么。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只剩下唯一的一条——接受。
她再次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海风都似乎变得有些焦躁。
最终,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愤、不甘、担忧都吸入肺中,再缓缓吐出。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铁杖,却没有再指向任何人,只是拄在地上,声音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好……南宫琰,我今日便信你一次。记住你发下的誓言。若你日后有负小昭,我黛绮丝便是拼着玉石俱焚,也绝不会放过你!”
她这话,等于是终于松口了。
小昭闻言,大喜过望,几乎要跳起来,激动地看向南宫琰,又看向母亲,泪水流得更凶,却是喜悦的泪水:“娘!谢谢娘!”
南宫琰心中也是巨石落地,忍着伤痛,再次躬身行礼:“多谢韩夫人成全!晚辈必不敢忘今日之言!”
谢逊那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缓和的神色,点了点头:“如此甚好!皆大欢喜!”
黛绮丝却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似乎不愿再看他们,但那紧绷的侧脸线条,终究是软化了下来。她目光投向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想起了逝去的丈夫,或许是在担忧女儿的未来,又或许,是对那未知的中原局势感到不安。
灵蛇岛上的这场惊天冲突,终于因谢逊的意外介入与南宫琰身份的揭露,以一种谁也未料到的方式,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灵蛇岛上的气氛,自那日溪边惊心动魄的对峙之后,陡然变得微妙而复杂。杀意虽消,但隔阂与尴尬犹存。黛绮丝不再提杀人之事,却也鲜少与南宫琰交谈,大多时候只是独自一人坐在海边礁石上,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背影萧索,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与谢逊之间,似乎也因旧日恩怨和此番争执,显得颇为冷淡,彼此并无多少话可说。
小昭则小心翼翼地周旋在母亲与爱人之间。她悉心照料着南宫琰的伤势,每日为他换药疗伤,烹煮食物,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与劫后余生的庆幸。面对母亲时,她则带着几分愧疚和讨好,试图用乖巧和体贴来融化母亲心中的坚冰。
南宫琰肩头的伤势不轻,黛绮丝那含怒一击虽未用全力,但透体而入的阴柔劲力依旧伤及了他的经脉。好在《九阳神功》的底子仍在,虽内力全无,但其强化过的肉身自愈能力远超常人,加之他深谙医理,又有小昭精心照顾,伤势恢复得倒也不算慢。
几日下来,他已能行动自如,只是左臂仍不敢太过用力。这日傍晚,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色。小昭正在洞内忙碌着准备晚饭,黛绮丝依旧坐在远处的礁石上,如同凝固的雕塑。
谢逊拄着禅杖,怀抱屠龙刀,缓步走到南宫琰身边。他虽然目不能视,却精准地“望”着南宫琰的方向,沉声道:“教主,你的伤似乎好了不少。”
南宫琰连忙起身:“多谢狮王挂怀,已无大碍了。狮王请坐。”他引着谢逊在一旁较为平整的石块上坐下。
谢逊坐下后,沉默了片刻,那双空洞的眼眶“凝视”着跳跃的海面,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和急切:“教主,那日……那日你说起无忌孩儿……谢逊心中牵挂甚切,不知教主可否详细告知,我那无忌孩儿……还有他父母……这些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他们可还安好?”
他终于问出了这个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问题。自从被黛绮丝以张无忌的消息骗出冰火岛,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义弟一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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