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与林婉儿借口请教药材知识、或帮典药局整理文书,频繁出入药库及相关部门,细心观察人员、记录流程,留意任何不合常理的细节。石头则利用送药、取药的机会,如同一个移动的“气味检测仪”,不动声色地嗅探着各个角落。
赵振邦则利用家族关系,在茶余饭后,从一些旁系族人或相熟的低阶吏目口中,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
喜来乐坐镇中枢,每日听取四人的密报,如同拼图一般,将零散的信息一点点整合。
数日后,线索开始汇聚。
韩立和林婉儿发现,负责培优堂药材分发的一名老吏目,近日举止有些反常,时常独自发呆,面露忧色。且就在投毒事件前两日,他曾与孙兆民的一名心腹药童,在药库后巷有过短暂接触。
石头则在那老吏目经常停留的一个角落,嗅到了一丝极淡的、与那批“假姜黄”上残留的硫磺熏制气味同源的味道。
赵振邦那边也传来消息,孙兆民的一个远房外甥,就在京城最大的“永盛堂”药铺做二掌柜,而太医院部分寻常药材的采买,正是通过永盛堂!
所有的线索,如同涓涓细流,最终都隐约指向了同一个人——暂代右院判孙兆民!
这一日深夜,喜来乐正在书房梳理这些线索,王凌云悄无声息地潜入。
“喜师,有发现。”王凌云低声道,“我跟踪那老吏目,发现他深夜去了城西一处僻静宅院,与他接头的,正是孙兆民的那名心腹药童!他们交谈声音极低,但我隐约听到‘永盛堂’、‘尾巴干净’、‘孙大人放心’等语。”
说着,他递上一小块从那名药童身上巧妙取下的布料碎片,“这布料质地,与太医院低级药童的制服一致,但上面沾有些许莪术粉末,气味与培优堂那批完全一样!”
铁证,终于浮出水面!
喜来乐握着那布料碎片,眼中寒光凛冽。孙兆民!果然是他!为了阻挠培优堂,打击自己,竟不惜用如此下作狠毒的手段,罔顾二十名年轻学员的性命!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阿福急促的声音:“师父!不好了!宫里又来人了,说太后娘娘病情反复,呕血不止,陛下震怒,召您即刻入宫!孙……孙兆民大人也在宫中,他……他向陛下进言,说太后此番反复,恐与您之前所用‘葶苈大枣泻肺汤’药性过于峻烈,损伤太后凤体有关!”
喜来乐猛地站起身!
好一个孙兆民!眼见事情可能败露,竟敢恶人先告状,将太后的病情反复栽赃到自己头上!此计可谓一石二鸟,若成功,不仅能将自己置于死地,更能彻底瓦解培优堂!
图穷匕见!最终的较量,已然到来!
喜来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神色恢复平静,甚至嘴角还泛起一丝冷峭的弧度。
“备轿,入宫。”
他倒要看看,这孙兆民,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这一次,他要让这太医院的蠹虫,彻底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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