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叹了口气：“道理我懂。只是……这钱花起来，像流水一样。贸易线的利润，补这个窟窿，能补多久？”
“所以，我们不能只靠贸易输血。”陈望目光坚定，“工厂必须尽快建成，尽快投产，自己产生现金流。饮料是快消品，周转快，只要产品对路，渠道畅通，回血也快。关键是第一步，要稳，要快。”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关键词：地块谈判、电力供应、设备引进、人才招聘。
“明天，我亲自去一趟市电力局，探探口风。大山继续跟进李家屯，摸清他们的底线。雷钢负责水样送检和安保预案的细化。你，”
他看向李秀兰，“集中精力，把建厂的详细预算做出来，要精确到每一根电线杆，每一米水管。同时，让孙卫东在省城帮忙物色有食品厂工作经验的管理和技术人才，待遇可以开高一点。”
李秀兰看着丈夫条理清晰的安排，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她知道，陈望一旦下定决心，就会调动所有资源，全力以赴。
“设备呢？”她提醒道，“日本那边如果太苛刻，我们等不起。”
陈望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给伊万再发一封加密电。告诉他，我们等不了太久。如果他那边暂时没有成熟的食品生产线，就问问他，能不能先搞到一些关键的技术资料，比如饮料的配方基础、灌装机的原理图。
我们甚至可以高薪聘请几位苏联的退休工程师过来做技术指导。有时候，知其然再知其所以然，比直接买一台陌生的机器更重要。”
窗外，北疆的夜空中星子寥落，寒意未退。但小屋内的灯光下，一场关乎未来的实业攻坚战，已经细致到每一个螺丝钉。
陈望知道，他正在撬动一块沉重的巨石，每一次发力，都可能遇到新的阻力，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向前。李秀兰拿起算盘，清脆的噼啪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仿佛是在为一场新的远征，敲响进军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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