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北极光厂的大门尚未完全打开,外面就已经人声鼎沸。
不是闹事的,而是来自天南地北的经销商、批发商,有的开着货车,有的骑着三轮,更多的是揣着现金和麻袋,将厂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俺是佳市百货站的!先给俺装车!现款!”
“我是春城糖酒公司的!我们要五百箱!不,一千箱!”
“让一让!让一让!我们是滨城供销社的,有介绍信!”
人群熙攘,声音嘈杂,一张张脸上都写满了急切和渴望。
周六晚上那条广告的威力,在经历了一个周末的发酵后,于周一早晨彻底爆发,化作了一场汹涌的订单洪流,直接将北极光厂淹没了。
张大山带着运输队和保卫科的人,满头大汗地维持着秩序,嗓子都快喊哑了。
孙卫东临时被拉来充当协调员,拿着铁皮喇叭,试图让大家排队登记,但收效甚微。
室门口更是排起了长龙,会计们点钞点到手软,李秀兰挺着愈发明显的肚子坐镇指挥,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里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陈望站在办公室的窗口,看着楼下这前所未有的火爆场面,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随即又被另一块更沉重的石头压上——幸福的烦恼来了。
“望哥!不行了!库存快见底了!新生产线开足了马力也跟不上啊!”
张大山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汇报,脸上又是兴奋又是焦虑,“照这个势头,咱们最多再撑两天就得断货!”
“陈总,原料库存也告急!”周师傅也跟了进来,手里拿着库存单,
“沙棘原浆、椴树蜜消耗太快,特别是沙棘,野生资源有限,收购需要时间!”
“包装箱和玻璃瓶的库存也不多了,”李秀兰不知何时也走了上来,手里拿着刚刚汇总上来的数据,“供应商那边我已经联系了,但他们产能也有限,需要时间调配。”
问题接踵而至。产能、原料、包装……广告成功引爆了需求,但北极光的供应链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旦断货,不仅会损失巨大的市场机会,更会严重挫伤刚刚建立起来的品牌信誉和消费者热情。
“慌什么!”陈望沉声喝道,他的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有些慌乱的几人镇定下来,“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这说明我们的路走对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目光扫过三人,开始快速部署:
“大山,你立刻去做三件事:第一,从运输队抽调最精干的人,成立一个‘应急调度小组’,由你亲自负责,统筹所有车辆,优先保障重点区域和核心客户的供应,哪怕每处只能分到少量货,也要确保不断货!
第二,立刻联系所有能联系到的社会车辆,临时雇佣,运费可以上浮百分之二十,必须把运力给我提上来!
第三,维持好门口秩序,按登记顺序和预付金额分批供货,告诉外面的人,北极光绝不会让任何一个诚心合作的伙伴空手而归!”
“是!望哥!”张大山领命,转身就往外跑。
“周师傅,”陈望看向老师傅,“原料问题,你和我负责解决。
你立刻带上我们最好的收购员,亲自去一趟林区,拿着现金,去找老猎户和公社,跟他们签订长期、保价收购协议,告诉他们,只要质量符合标准,我们北极光照单全收!
价格可以比市场价高半成!必要的时候,可以预付部分定金!”
周师傅重重点头:“俺明白了!这就去准备!就是绑,也把原料绑回来!”
“秀兰,”陈望最后看向妻子,语气放缓了些,“包装和财务压力最大,辛苦你了。你立刻联系所有合作的包装厂,告诉他们,北极光愿意预付百分之三十的货款,条件是必须优先保障我们的供应,并且在一周内,将产能给我提升百分之五十!
如果他们做不到,就立刻寻找备用供应商,哪怕成本高一些!财务上,你全权统筹,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我们准备引进新设备的储备金!”
李秀兰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明白!资金链不会断,包装也一定跟上!”
命令一条条发出,清晰而果决。核心骨干们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行动起来,投入到这场应对“幸福烦恼”的战斗中。
陈望再次看向楼下喧嚣的人群,眼神锐利。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波冲击。
广告的效应还会持续,竞争对手的反扑也必然到来。北极光必须利用这短暂的时间窗口,快速完成内部供应链的强化和产能的极限拉伸。
他拿起电话,接通了林保生。
“保生,虹港那边,我之前让你留意的二手灌装设备,有更具体的消息了吗?对,情况有变,我们需要更快!价格可以适当放宽,但要求设备状态良好,能尽快发货!”
放下电话,陈望走到墙上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哈市的位置上。
订单的洪流,是机遇,也是淬炼。北极光这艘刚刚经受住风浪的航船,此刻正被这股洪流推动着,冲向更广阔,也更凶险的水域。
它必须在这洪流中,将自己锤炼得更加坚固,更加迅捷。
这场由一条广告引发的风暴,正在深刻地改变着北极光的命运,也考验着掌舵人陈望,在极致压力下的决断与布局。
幸福的烦恼背后,是生死存亡的考验。挺过去,便是海阔天空;挺不过去,则可能被这洪流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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