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传言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覆盖了之前那些浅薄的惋惜之声。
百姓们对皇室秘闻、风流韵事的猎奇心理,远远超过了对于“被退婚嫡女”那点单薄的同情。
更何况这故事里还包含了“天雷惩奸”、“恶有恶报”这种大众最喜闻乐见、最能激发谈资的劲爆桥段。
一时间,三皇子楚玄煜和慕容雪彻底沦为了人人唾弃、茶余饭后的笑柄,而慕容晴则完美地从“被退婚的可怜嫡女”转变为了“被渣男贱妹联手背叛、最终天道昭彰亲手报仇”的坚韧又解气的正面形象。
这些传言,自然是慕容晴授意,让李管家精心挑选了几个机灵可靠、口齿伶俐的家丁,她甚至还亲自出手,取出空间里的现代化妆品,给每个人上了妆——不仅巧妙改变了肤色,连眉眼轮廓、甚至气质都修饰得判若两人。
再换上最寻常不过的粗布衣裳,混入三教九流之中,在不同茶馆酒肆、街角巷尾,用几壶酒钱和绘声绘色、如同亲见的描述,碎片化地将那些“秘闻”当做八卦闲聊散播出去。
效果出奇的好,如同水滴入油锅,瞬间炸开。
慕容晴坐在将军府里,听着李管家汇报的最新舆论风向,满意地呷了口清茶。
想让她默默背负被退婚的污名,忍气吞声?做梦!
这盆又脏又臭的污水,还是原封不动地、加倍给你们泼回去比较合适。
渣男配贱女,就该牢牢锁死,遗臭万年。
至于她?慕容晴笑了笑,她可是连“天道”都站在她这边、降下雷霆为她撑腰的受害者兼复仇者,名声好着呢!
以后就算慕容铮回来,或者再有什么不长眼的想拿她的婚事做文章,都得先掂量掂量那“天罚”的骇人分量。
京城里沸沸扬扬的传言,很快就无孔不入地传进了深宫,一字不落地进了皇帝的耳朵。
御书房内,皇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他捏着密报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胸膛因压抑的怒气而明显起伏。
“好个慕容晴!真是好手段!”皇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被挑衅的震怒。
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这些将皇家颜面踩在脚下反复摩擦、细节还编造得如此“活灵活现”的流言,除了那天在幽兰殿亲身经历、并且睚眦必报的慕容晴,还有谁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散播?
又有谁有这份动机和胆量?要知道,宫里的妃嫔皇子公主们,早已被他下了死命令——谁敢再提半句幽兰殿之事,格杀勿论!
虽然震怒于慕容晴的大胆,但身为帝王,他还是要查。
他倒要看看,这个在兰妃母子口中一无是处的“草包”,是真的蠢笨,还是大智若愚,以草包之名行狠辣之事。
“去查!给朕仔细地查!这些混账流言最初是从何处、由何人口中传出的!朕要确凿的证据!”皇帝厉声吩咐下去,目光锐利如鹰。
然而,慕容晴早就料到了皇帝会有此一招。
她散布流言时,特意让李管家挑选的都是府里最机灵、应变能力最强的家丁。
她亲手进行的易容改装,效果卓着,不仅改变了容貌特征,甚至连行走坐卧的姿态都稍作调整。
又让他们换上最寻常不过的粗布衣裳,分散潜入市井之中,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以请人喝酒、闲聊八卦的方式,看似无意地将那些“秘闻”当做道听途说的消息碎片化地透露出去,如同随风播撒的种子。
就像往浩瀚湖里投下几颗石子,涟漪自然会一圈圈自主扩散开来,交织重叠,谁又能从万千涟漪中精准找到最初那几颗微不足道的石子是谁投的呢?
两天后,慕容晴在空间里成功将雷系异能突破至五级,感觉体内力量愈发澎湃充盈,如江河奔涌。
她刚出空间,李管家便前来汇报,宫里的侍卫正在满城秘密调查流言源头,动静不小。
慕容晴听了这话,只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语气轻淡如烟:“让他们查去便是,爱查多久查多久。”
她半分担忧也无——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里,兰妃母子本就占了一席之地,他们倚仗皇室的权势纵容默许,原主的死,皇室本就脱不了干系。
她没直接一道雷劈了这金銮殿已经算格外克制了,难道还指望她替他们维护那早已扫地的名声?
皇室既然选择做了恶人的靠山,就得承担这靠山塌方时被砸得头破血流的风险!
又过了两日,御书房内。
负责调查的侍卫首领跪在地上,额角冷汗涔涔,汇报着调查结果,越说声音越低,底气越不足:
“……启禀皇上,属下等调动人手,仔细查访了数日,发现……发现流言最初似乎是从一些穿着粗布衣服、面貌普通的闲汉或过路口中传出……但一旦深入追问,无人能准确描述那些人的特征,也无人认得他们。”
“有的说是从街上听来的,有的说是听邻居说的,还有的说是酒馆里听醉汉说的……线索繁杂混乱,如同乱麻……最终……最终都无法追溯到确切的源头……仿佛……仿佛是一夜之间,所有人就都心照不宣地这么认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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