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令牌还握在手里,边缘的灼痕硌着掌心,发烫。
我刚踏进前院,三道身影已立在宗祠台阶上。黑袍金纹,袖口绣着三枚古印——是长老院的人。他们来得比我想的还快。
身后脚步轻响,苏瑶跟了上来,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一早就在等你,说要召开族会。”
我没答,只把令牌往袖中一收,抬步上前。
宗祠前的空地已站满族人,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有人指着我,眼神里是怀疑,是愤怒,也有几分幸灾乐祸。我知道他们在等什么——一个定罪的理由。
为首的长老踏前一步,白须垂胸,声如洪钟:“萧羽,你勾结玄风魔宗,于地火深渊行献祭之仪,证据确凿。今日当着全族之面,你可敢自辩?”
我冷笑:“证据呢?”
他抬手一挥,身后两名执事立刻架起一座青铜镜台。镜面泛起血光,旋即投射出一片虚影——地火翻涌,黑雾缭绕,一道身影立于阵心,正将一滴精血滴入阵眼。那背影,竟与我七分相似。
人群哗然。
“那是你!”有人喊。
“魔宗献祭,罪不可赦!”
我盯着那幻象,眉心微热。万道神瞳悄然开启,视野瞬间穿透光影,直溯本源。
不对。
真正的地火深渊,阵眼血纹是逆旋三匝,而这里的血纹……顺旋了两匝半,最后一匝断在第三道刻痕之前。更关键的是,幻象背后,有三道模糊人影隐于雾中,掌心连着血丝,正牵引着整个幻阵。
那三张脸,正是眼前这三位长老。
我闭了闭眼,再睁时,瞳中金光隐没。
“你们伪造记忆,连阵法最基本的运转规则都搞错了。”我声音不高,却压下了所有喧哗,“地火深渊的血纹,从来都是逆旋。你们顺旋两匝半,差的那半匝,是心虚时漏掉的。”
全场一静。
长老脸色微变:“妖言惑众!此乃秘法回溯,岂容你信口雌黄?”
“秘法?”我冷笑,“那你们敢不敢让我看看这镜子的阵眼在哪?”
他一愣。
我不等回应,已上前一步,手指直指镜台底部那枚暗红晶石:“就在那。血晶连着你们的命牌,能量波动和你们的气息完全同步。你们不是回溯记忆,是在实时操控。”
“放肆!”左侧长老怒喝,“来人,封锁他的灵脉!”
禁制符瞬间落下,三道金链自地底钻出,缠上我的双臂与脖颈。灵气被锁,经脉如冰封。
苏瑶在身后急喊:“你们凭什么随便用禁制?!”
“宗族律令,勾结魔宗者,禁灵审问。”中年长老冷冷道,“你若再扰乱秩序,一并治罪。”
我任由金链勒紧,反而放松了身体,像是认命了。
他们以为我撑不住了。
可就在禁制落定的刹那,我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
万道神瞳·窥天地本源——开!
金光自眉心炸开,直冲穹顶。那幻象瞬间被撕裂,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逆向投射的真相图景——血纹错位、长老操控位、命牌连接脉络,尽数浮现于半空,清晰如刻。
“你们看。”我抬手指天,声音冷得像从地底爬出,“这才是真正的‘记忆回溯’。”
族人全傻了。
那幻象里,三位长老的面容清晰浮现于幕后,双手结印,血丝缠绕镜台。其中一人,甚至在阵法运转时,低声念出了一句口诀——正是萧家失传已久的“引魂诀”。
“引魂诀”只能由长老代代口传,外人绝不可能知晓。
“这……这是真的?”有人颤声问。
“不可能!”右侧长老怒吼,“他是用妖瞳制造幻觉!快毁了那镜子!”
两名执事扑向镜台。
我早有预料。神瞳锁定镜台底部的血晶,猛然催动阳炎真气——哪怕经脉被封,精血之力仍可燃一瞬间。
“轰!”
血晶炸裂,镜面崩碎。
三位长老同时闷哼,嘴角溢血。幻象彻底消散,只剩半空那幅由神瞳投射的真相图景,冷冷悬挂。
“你们用长老院的秘法,伪造我勾结魔宗的证据。”我一步步走向他们,金链在身上哗啦作响,“可你们忘了,真正的幻术,瞒不过能看穿本源的眼睛。”
“你……你怎敢……”中年长老踉跄后退,脸色惨白。
“我不仅敢看,还敢说。”我盯着他,“那晚你们在密室献祭,名单上加了三个外姓人的名字,为的是转移天机反噬。但你们漏了一点——献祭名单的血字,必须用左手书写。而你们,全用的是右手。”
他瞳孔骤缩。
这是只有主持过献祭仪式的人才知道的细节。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你们太急了。”我冷笑,“急着把我除掉,急着掩盖自己勾结魔宗的痕迹。可越是急,破绽越多。”
人群彻底炸开。
“他们……他们才是内鬼?”
“难怪最近族中灵气紊乱,原来是有人暗中献祭!”
三位长老面如死灰,彼此对视,眼中全是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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