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的呼吸猛地一滞。雨丝打湿了她的睫毛,模糊了视线,却清晰地映出陆野眼底的脆弱。她想起母亲视频里的话,想起那些零碎的梦境,突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你自己感受。”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如果只是陌生人,为什么你的红印会和我的胎记共振?如果只是第一次相遇,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怕打雷,知道我不吃青椒,知道我每次轮回都会在老地方等你?”
陆野的指尖传来她心脏的跳动,与自己掌心的红印同频共振。某个尘封的闸门突然被撞开 —— 第七次轮回的码头,他被无面影穿透胸膛,躺在她怀里时,也是这样的频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看见她受伤,自己的心会比伤口更痛;为什么就算失去记忆,也会下意识地朝她的方向走。
他们是星野花分裂的两半根系,是彼此的命定之人。
“我不想再被清零了。” 沈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哪怕只剩一天,哪怕明天就死,我也要记得你是谁。”
陆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砸在他的手背上。他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抚过她掌心的红印。就在触碰的瞬间,整株母株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所有星野花的花茎同时朝东南方弯曲,像在向某种强大的力量臣服。
“有人来了。” 陆野猛地站起,左腿的剧痛让他踉跄了一下,他迅速拔出腰间的短刃,银亮的刀刃在雨夜里泛着寒光,“至少五个,带着浊念的气息。”
沈府西侧围墙外,五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翻入。
他们穿着特制的黑色作战服,面罩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着幽绿微光的机械眼。领头的黑衣人提着密封箱,箱壁上刻满蚀光符文,里面的黑色藤蔓正不安地扭动,撞击着有机玻璃发出细微的声响。
“目标坐标确认,母株能量反应强烈。” 高宇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十分钟内取走花核,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黑衣人齐齐点头,脚步轻盈得像猫,落地时连泥水都没溅起。他们分散成扇形,朝着花田逼近,右手同时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 那匕首的刀刃是用轮回残片锻造的,能切断星野花的能量流。
距离花田还有十米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数十条翠绿藤蔓破土而出,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瞬间缠住了落在最后的黑衣人。他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藤蔓拖进灌木丛,只留下几滴发黑的血珠。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生命共鸣场!” 通讯器里响起尖锐的警报,“防御机制已激活,藤蔓具有意识攻击性!”
领头的黑衣人冷哼一声,猛地打开密封箱。那根黑色藤蔓接触到空气的瞬间,突然暴涨数倍,藤蔓上的倒刺如同钢针,顶端裂开一张布满獠牙的嘴。它喷出一团腐臭的黑雾,所过之处,翠绿的藤蔓瞬间枯萎,泥土被腐蚀得冒出白烟。
“是浊念具象!” 沈星的脸色瞬间煞白,她认出这东西是用死者的执念炼制的,第三次轮回时,沈月就是被这东西拖进了时间裂缝,“不能让黑雾碰到母株,会污染星核的!”
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已经到了母株三米之外。陆野突然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泥地上,瞬间被吸收。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出晦涩的咒语,那是第五次轮回时,沈月用生命换来的禁术 —— 藤心唤灵。
“以血为引,以灵为媒,藤起!”
大地发出轰鸣,无数粗壮的藤蔓从地底涌出,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硬生生挡住了黑雾的侵袭。更有几条藤蔓缠绕成尖锐的长矛,带着破空声直刺黑雾核心。
“轰!”
剧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黑雾在冲击下溃散,黑色藤蔓发出凄厉的嘶吼,最终化为灰烬落在泥里。领头的黑衣人见状,立刻挥了挥手,剩下的三人同时拔出匕首,朝着沈星和陆野冲来。
陆野刚想操控藤蔓反击,突然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泥土。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左腿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 —— 强行使用禁术的代价正在显现,体内的基因锁开始崩解,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像一条条蠕动的藤蔓。
“陆野!” 沈星惊呼着冲过去,扶住他的胳膊,“我们走,先转移母株!”
“走不了了。” 陆野喘着气,指了指远处的山路。沈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 一辆黑色装甲车正疾驰而来,车顶的高频震荡炮已经对准了花田,炮口泛着冰冷的蓝光。而车旁奔跑的身影,正是穿着黑袍的高父,他手中握着那把镶嵌银饰的匕首,眼神狂热得像个殉道者。
“他要亲自来取血。” 陆野的声音带着自嘲,“为了复活苏曼丽,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当棋子,更何况我们这些实验品。”
装甲车在花田边缘停下,高父从车上走下来,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没有立刻进攻,而是举起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银饰上,瞬间浮现出一道猩红的星纹 —— 那纹路和沈星的胎记、陆野的红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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