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陆野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
他站在一片冰封的镜湖之上,湖面如镜,映出无数个自己 —— 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满脸伤痕,有的眼神空洞。而在湖心,一朵巨大的星野花缓缓绽放,花瓣层层叠叠,每一层都浮现出一段过往:
南宋年间,他是画师林鹤的弟子,为保护星野花种,跳入寒潭,救他的少女眉眼如画,正是沈星的前世;
民国战乱,他是守园老兵,将藏着星野花种的莲花纹布袋托付给一个梳羊角辫的小女孩,那女孩的掌心,有淡红色的星形胎记;
上世纪九十年代,他是科研所助手,与苏晚一起研究心宁境,亲眼看着苏晚为封印归墟核化作星光,而沈星的母亲,正是苏晚的转世;
这一世,暴雨中的花田,他抱着受伤的沈星奔跑,身后追兵持刀逼近,他把她藏进废弃庙宇,转身迎敌前,他对她说:“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梦境的最后,沈星站在星野花田里,对着他微笑,手里举着那枚铜纽扣,轻声说:“我等你。”
梦中断裂,陆野猛然坐起,冷汗浸透衣衫,心脏狂跳不止。窗外,晨光微露,第一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掌心 —— 红印已不再是淡淡的印记,而是凝成一颗小小的星形烙印,散发着温润红光,如同活物般搏动,与掌心的铜纽扣产生共鸣。
与此同时,沈府花园深处,那株被他多日未照料的 “胭脂雪”,悄然绽开一朵花。花瓣呈五角星形,边缘泛紫,花蕊中有一点金芒流转,宛如星辰坠落凡尘,与镜湖方向的能量产生呼应。
三日后,寻光会地下据点。
昏暗的地下室里,投影仪的光束划破黑暗,播放着全球各地的监控录像:东京地铁站的玻璃仍在 “呼吸”,裂缝中渗出淡淡的黑雾;巴黎圣母院的窗棂每到午夜便会浮现镜湖倒影,无面影在倒影中徘徊;苏州园林的月亮门内,红衣女子的琴声引发游客的执念共鸣,已有三人因过度悲伤而昏迷。
“轨迹偏移率已达 4.1%。” 戴眼镜的女子推了推镜框,声音带着焦虑,“心宁境浮光层已出现结构性松动,沉梦层的执念开始外泄,如果不尽快修复归墟核,不出一周,就会引发全球范围的无面影暴动。”
会议室陷入沉默,寻光会的成员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带着恐惧。他们大多是普通人类,只知道维度危机,却不知道轮回的真相。
这时,地下室的门被推开,脚步声打破寂静。陆野走了进来,肩上披着一件旧工装,手里拎着那把星野花根锻造的花铲,掌心的星形烙印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红光。沈星跟在他身后,神情平静,手腕上的胎记与陆野的烙印产生共鸣,淡红色的光纹在两人之间流转。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有人惊讶,有人警惕,有人窃窃私语。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组织首领陈伯缓缓开口,他坐在会议室主位,白发苍苍,眼神却异常锐利,是少数知晓轮回真相的人之一,“上一轮,你可是拼了命也要躲开寻光会。”
“我本来不想来。” 陆野放下花铲,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声音坚定,“但我想通了一件事 ——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真正能打破轮回的,不是遗忘,而是面对。” 他转向沈星,眼神温柔却坚定,“我不会再躲了。不管下一世我会变成什么样,不管记忆会被削去多少,只要你还愿意等我,我就一定会回来。”
沈星看着他,轻轻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泪光,却带着笑意。
陆野又转向陈伯,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轮回重启的时间点,都在‘胭脂雪’开花前后。这株花不是普通的月季,它是连接现世与心宁境的‘花径门’,也是时光之心的能量锚点。”
陈伯皱眉,手指敲击桌面:“你是说,它本身就是启动归墟核修复的关键?”
“不止。” 沈星接过话头,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图纸,是沈府花园的古老设计图,“我在祖宅密室找到的,上面标注着花园西南角有一座镜屋,屋顶镶嵌着圆形镜面,正对着‘胭脂雪’的位置。镜屋的地基下,藏着一个星纹阵,与归墟核的能量频率完全一致。”
她指着图纸上的星纹阵:“我母亲的日记里写着‘星野开时,镜湖有信’,结合陆野梦境中的画面,我怀疑 —— 真正的时光之心,并不在归墟核中心,而是在镜屋与‘胭脂雪’形成的能量场中。高父一直找错了方向。”
会议室一片哗然,有人忍不住惊呼:“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是不是就能直接修复时光之心,不用再启动千星契了?”
陈伯却摇了摇头,眼神凝重:“没那么简单。千星契是双星血脉的契约,只有以双星之血为引,才能激活镜屋的星纹阵。但启动千星契的代价……” 他顿了顿,看向陆野和沈星,“启动者之中,必须有一人成为新的守灯人,永远被困在心宁境,守护归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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