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 回家了么?”
“阿野”—— 这是只有孤儿院的阿姨才会叫的名字。
陆野的身体猛地一震,大量的记忆碎片像潮水一样涌入脑海 ——
那是个暴雨天,他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纸箱里,冻得瑟瑟发抖。阿姨打着伞走出来,把他抱进怀里。她身上有淡淡的星野花香气,怀里揣着一个暖手宝,把他冻僵的手捂得暖暖的。
孤儿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穿红衣的女子站在花田中央,身边跟着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纽扣。阿姨说,那是 “守灯人”,会保护所有没有家的孩子。
每天晚上,阿姨都会给他们唱童谣:
“星野开花,镜湖有信,
守灯人归,莫问前尘。
若你忘了我是谁,
就让花替我说。”
他记得阿姨有一枚和他一样的铜纽扣,总是挂在脖子上。他问阿姨纽扣是哪里来的,阿姨只是笑着摸他的头:“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变故发生在他七岁那年。
大火不知道从哪里烧起来,很快就吞没了整个孤儿院。阿姨把他护在身下,从窗户跳出去。落地时,阿姨把一枚铜纽扣塞进他手心:“快跑!别回头!去找沈家人,他们会保护你!”
他拼命往前跑,身后传来阿姨的惨叫:“对不起…… 阿野,我没有保护好你……”
再后来,他被高父收养。高父告诉他,他的父母是 “叛徒”,是他救了他。他开始接受残酷的训练,学习怎么用藤蔓杀人,怎么压制星脉之力。可他总觉得不对劲 —— 每次看到星野花,心脏就会抽痛;每次听到童谣,就会忍不住掉眼泪。
直到遇见沈星。
在高府的花园里,沈星蹲在花田边,对着一朵星野花说话。他走过去,沈星回头对他笑,说:“你看,它好像认识我。” 那一刻,他手心的铜纽扣突然发烫,所有的空白,都被填满了。
“我不是什么高家的杀手。” 陆野捂住胸口,眼泪掉下来,“我是孤儿院的阿野,是被阿姨弄丢的孩子。”
沈星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她能感觉到,陆野的手在抖,掌心的红印和她的胎记正在同步发光:“但现在,你找到了回家的路。我们一起回去。”
高宇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突然觉得心里的空缺被填满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偷偷藏起来的糖,想起沈星分给自己的那半块面包,想起陆野替他挡下的拳头 ——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孤单的,他也有家人。
四、花之意志:超越轮回的力量
湖心祭坛上,古镜悬浮在半空。镜面布满了裂纹,裂缝里透出诡异的红光,把整个祭坛照得像地狱。
高父的身影从红光里走出来。他穿着玄色的长袍,胸前挂着一枚星形的玉佩,手里握着一根刻满符文的权杖。他的头发白了大半,却依旧挺直着脊背,眼神里没有悲喜,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坚定。
“你们来晚了。” 高父说,权杖轻轻一点地面,祭坛四周升起四道红色的光柱,“九重封印已破,星印之力即刻降临。这个世界会迎来新秩序 —— 由我主宰的秩序。”
“你错了。” 沈星往前一步,眉心的胎记泛着金芒,“星印不是你的武器,它是千万年来,所有守护者的愿力凝聚,是我们未完成的约定。你不能用它来满足自己的野心。”
“野心?” 高父怒喝一声,权杖上的符文亮了起来,“没有力量的人,只配跪伏!我要抹去所有的软弱和遗憾,创造一个没有痛苦的完美世界!”
“那不是完美,是麻木。” 陆野站到沈星身边,掌心的红印燃烧得更旺,藤蔓从祭坛的石缝里钻出来,缠上他的手臂,“真正的完美,不是没有痛苦,而是愿意为了所爱之人,承受痛苦。就像阿姨,就像我妈,就像所有为了守护星野花而死的人。”
高父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握着权杖的手紧了紧,从怀里掏出一支刻着星纹的发簪 —— 发簪很旧,簪头的珍珠已经发黄,是他妻子的遗物。
“我只是想让她回来。” 高父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是守灯人,她为了保护孩子们,被火活活烧死。我只是想…… 用星印之力,把她救回来。”
沈星愣住了。她看着高父手里的发簪,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一句话:“高家有个男人,娶了守灯人,却因执念太深,走上了歪路。”
原来高父的执念,不是权力,是爱。只是这份爱,被仇恨和痛苦蒙蔽,变成了伤害别人的利器。
“爹,” 陆野轻声说,“阿姨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她希望你好好活着,希望我们都好好活着。”
高父看着陆野,又看了看沈星,突然笑了。那是一种释然的笑,带着无尽的疲惫:“你们说得对…… 我错了。错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醒了。”
他举起权杖,猛地砸向古镜。
“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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