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和高宇齐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停在窗台上,羽毛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一双眼睛却泛着诡异的银光,死死盯着花园的方向,准确地说,是盯着那株新生的金色星野花。
下一秒,这只乌鸦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样,猛地振翅飞起,朝着玻璃窗撞了过来。
“砰!”
玻璃应声碎裂,碎片飞溅。乌鸦跌落在房间的地板上,翅膀抽搐了几下,却没有挣扎,而是用喙艰难地指向自己的腹部,眼神里带着一种诡异的祈求。
沈星皱着眉,蹲下身,颤抖着手翻开了乌鸦的羽毛。在它翅膀下方的皮肉里,嵌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管状物,尾端连接着一根极细的黑色丝线,延伸至窗外——显然,这只乌鸦是被人操控的信使。
他小心翼翼地将金属管取了出来,打开顶端的盖子,里面卷着一张微型纸条。他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却陌生,墨水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湿气,显然是刚写不久:
> 【不要相信沈月。她隐瞒了最关键的真相。】 > 【星野花复苏,不是灾难,是救赎。】 > 【去找‘阿姨’,她在孤儿院旧址等你。】 > ——一个不想让你死去的人
纸条从沈星的指尖滑落,飘落在地板上。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的雨声还在持续。
“谁是‘阿姨’?”高宇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沈月的脸色,在看到纸条上“阿姨”两个字的瞬间,彻底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十五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年幼的沈星发着高烧,昏迷不醒,送到医院后,医生们束手无策,只能遗憾地告诉沈月的父母,孩子的器官正在快速衰竭,最多只能活三天。
母亲抱着昏迷的沈星,疯了一样冲进雨中,不顾父亲的阻拦,朝着城郊的方向跑去。那里有一座废弃的建筑,曾是镜湖镇的孤儿院,早就荒废多年,据说闹过鬼,平时没人敢靠近。
孤儿院的大门前,站着一位穿灰袍的老妇人。老妇人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眼神却深不见底,像一口古井,让人看不透。雨水打湿了她的灰袍,却没有让她有丝毫狼狈。
“你确定要这么做?”老妇人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密集的雨声,清晰地传入母亲耳中。
母亲抱着沈星,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不断滑落。她用力点头,声音嘶哑却坚定:“只要能救他,任何代价我都愿意承担。”
老妇人伸出手,掌心缓缓浮现出一朵虚幻的星野花。那朵花的花瓣是透明的,像水晶一样,中心却跳动着一颗暗红色的血珠,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以母爱为引,以命换命。”老妇人说,“我可以用我的力量救活他,但你要记住,这份恩情,终有一日会回到你孩子身上。到那时,他必须做出选择:要么牺牲自己,成全所有人;要么毁灭他人,成就自己。没有第三条路。”
“我愿意。”母亲没有丝毫犹豫,将沈星递到老妇人面前,“只要他能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
老妇人点了点头,将掌心的虚幻星野花按在了沈星的胸口。刹那间,电闪雷鸣,天地失色,一道紫色的光柱从沈星身上冲天而起,与此刻花园里的光柱如出一辙。
沈星猛地睁开了眼睛,高烧瞬间退去,眼神清亮,甚至还对着母亲笑了笑。
而母亲,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倒在泥泞的雨水中,眼睛死死盯着沈星的方向,再也没有醒来。
临终前,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赶过来的父亲说了一句话:“告诉星儿……别去找‘阿姨’……她不是神,也不是人……她是……花的一部分……”
“原来如此。”陆野的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打破了沈月的回忆。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陆野站在窗外的回廊下,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手里紧紧握着那块发烫的银饰,眼神复杂地看着房间里的三人。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显然,已经把沈月的回忆听得一清二楚。
“你以为你在保护他们,其实你一直在加速这场轮回。”陆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星野花不需要被消灭,它需要的是‘完整’——情感与理性的融合,光明与阴影的交汇。你们强行割裂它,压制它,才导致每一次轮回都走向毁灭。”
“你不明白!”沈月激动地反驳,“一旦它完全复苏,整个小镇都会被吞噬!历史书上那些突然消失的村庄,哪一个不是因为触碰了‘镜渊’,被星野花的根系吞噬了?”
“可这一次不一样。”陆野转头看向花园的方向,眼神变得坚定,“你看那朵金色的星野花——它选择了金色茎干,而不是星野花惯有的紫色或白色。这意味着它不再追求单一的形态,不再执着于吞噬或压制,而是在寻求平衡。这是前所未有的变化,是打破轮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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