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戈前冲之势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更快了一分!
就在短刃及体、钩镰锁链破空袭来的电光石火之间,他身在半空,腰腹猛然发力,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柳条般硬生生拧转!断刀随着拧转之势,自左下方至右上方,划出一道凄美决绝的半月弧光!
“嗤——!”
刀锋撕裂空气,竟发出如同裂帛般的尖锐嘶鸣!这嘶鸣未绝,更骇人的变化随之而来——一道凝练如实质、宽达数尺的无形刀气,随着刀锋轨迹轰然炸开,如同怒涛拍岸,呈扇形向前方狂暴推碾而去!
冲在最前的短刃杀手首当其冲!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格挡或闪避的动作,只觉胸口如同被无形的攻城巨锤狠狠砸中!沉闷的骨裂声中,他前胸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一大块,整个人如同破布袋般向后抛飞,连续撞断了两根碗口粗的树枝,才重重摔落在落叶堆中,再无动静。
左侧袭来的钩镰杀手反应稍快,惊恐中试图抬起钩镰格挡。然而,那刀气沛然莫御,岂是凡铁能挡?“咔嚓!”精钢打造的钩镰柄应声而断!刀气余势未衰,狠狠撞在他的右臂之上!整条手臂瞬间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臂骨寸寸碎裂!钩镰脱手飞出老远,杀手本人也惨叫着被震飞出去。
右侧的钩镰杀手见势不妙,刚刚跃起欲从高处偷袭,却被扇形刀气的边缘余波扫中肩头!“噗!”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肩胛骨应声碎裂,他如同折翼的飞鸟,从半空斜斜栽落,抱着肩膀蜷缩在地,发出压抑的痛苦呻吟。
仅仅一刀。
三人尽数倒地,非死即残,失去战斗能力。
陈无戈身形落地,单膝微屈,卸去冲力,随即脚尖一点地面,拧身回望。
阿烬安然站在原地,一只手轻轻按在锁骨位置,那里,焚龙纹正散发着微弱的、潮水般渐渐平息的暖光。她看向陈无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陈无戈目光扫过地上失去生息或失去战力的杀手,眼神未有丝毫波动。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阿烬冰凉的手腕,声音短促有力:
“走。”
没有半分迟疑,两人身形再动,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轻烟,急速没入前方更加幽深茂密的原始森林。
林子深邃得仿佛没有尽头。巨大的树冠在头顶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墨绿色穹顶,将本就微弱的星光几乎完全隔绝。脚下是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厚厚落叶层,混杂着潮湿的泥土和腐烂的枯枝,踩上去便会发出“噗嗤”的闷响,在寂静的林间格外刺耳。
陈无戈立刻放缓了速度。他如同最灵巧的山猫,专挑裸露的岩石、虬结凸起的粗大树根、或者较为干硬的土埂落脚。右手始终紧握断刀,刀尖微垂,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左手则虚虚护在阿烬身侧后方,既能随时援手,又不妨碍她的行动。
阿烬紧紧跟在他身后,几乎踩着他的脚印前进。她的呼吸比之前急促了一些,胸口微微起伏,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昏暗中闪着微光。但她紧抿着嘴唇,没有发出任何抱怨或疲惫的声音。她清楚地知道,此刻停下,便意味着将两人都置于更大的危险之中。
他们开始沿着山势向上攀爬。坡度逐渐变得陡峭,所谓的“路”不过是野兽踏出的、时断时续的狭窄小径,更多时候需要在岩石和灌木间艰难穿行。陈无戈凭借着猎人对山林的熟悉与《九霄步》带来的超凡平衡感,始终在前稳稳引路。遇到陡坎或需要攀爬的岩壁,他总是先轻盈地翻越上去,然后立刻回身,向阿烬伸出坚实有力的手。
阿烬的手依旧带着凉意,但握住他手掌时,却异常用力、坚定,将自己的安危完全托付。
中途,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大石后短暂休整。陈无戈背靠冰冷的岩石坐下,闭上双眼,强迫自己进入浅层的调息状态。体内,凝气二阶的修为在经历了连番激战后,非但没有枯竭,反而因那觉醒的一刀和血脉的奔涌,变得更加凝实、活跃。灵力在拓宽后的经脉中奔流不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畅。而沉眠在血脉最深处的那枚战魂印记,此刻仿佛一颗被投入滚烫炉火中的奇异矿石,表面裂纹蔓延,内里光华流转,蕴含着令人心悸的、随时可能爆发的力量。
阿烬安静地坐在他身旁,没有说话,只是摊开自己的手掌,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凝视着掌心。那里,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与陈无戈手掌相握时,那瞬间流过的一丝奇异的暖流与共鸣。她锁骨处的焚龙纹已彻底黯淡,恢复成深色的皮肤纹理,但指尖轻轻抚过时,能感觉到皮肤下仍有极其微弱、如同余烬般的温热与搏动。
“你感觉到了吗?”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无戈缓缓睁开眼,侧头看向她。“什么?”
“刚才那一刀……”阿烬的目光从掌心移开,望向陈无戈握刀的手,“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力量。我……我的火纹,好像也……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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