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挽怔怔地看着慕容瑾。
灯光柔和地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以及那双此刻闪烁着理性与智慧光芒的眼眸。
他讲解时的那种从容、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还有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这门学科真正的欣赏与理解。
这一切,都与她认知中那个只会用冰冷眼神和命令语气逼她做题的“慕容厅长”截然不同。
她好像第一次看到了慕容瑾的另一面。
一个剥离了权势与地位,纯粹沉浸在知识海洋中的,充满魅力的灵魂。
她忘记了紧张,忘记了数学带来的恐惧,甚至忘记了呼吸,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听着他用那低沉悦耳的嗓音,为她描绘一个她从未想象过的、由逻辑和秩序构成的奇妙世界。
心口的位置,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她听入迷了。
也看呆了。
慕容瑾何等敏锐,江挽挽那点小心思几乎全写在了脸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连呼吸都放轻了,显然是听得入了神,更是看得呆了。
他表面依旧不动声色,维持着讲解时那副从容沉稳的姿态,甚至刻意将语速放得更缓,吐字更清晰,让每个音节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磁性。
然而,在他那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心底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愉悦和几分恶劣的得意。
呵。
小东西。
刚才还对数学畏之如虎,愁眉苦脸得像要上刑场,现在倒是听得眼睛都不眨了?
看来,他偶尔展现一下“非厅长”的一面,效果似乎相当不错。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灯光更好地勾勒出自己侧脸的线条,执笔的手指也刻意放缓了书写的动作,力求每一个举动都优雅而富有观赏性。
心底那个鲜少示人的、带着点少年心性的角落,正漫不经心地想着:看吧,哥随便讲讲,就能把你迷成这样。
他甚至还刻意在讲解一个关键点时,微微向前倾身,拉近了些许距离,确保自己身上那清冽的雪松气息能若有若无地萦绕过去。
果然,他看到江挽挽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脸颊似乎也更红了些,连握着笔的手指都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慕容瑾心底那点愉悦感更盛,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严谨老师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得逞般的笑意。
看来,以后这“亲自辅导”,除了能提高她的数学成绩,似乎还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清了清嗓子,将注意力拉回正题,但讲解的语气,却在不自觉中,又放柔了几分。
“所以,理解了这个本质,再回头看这道题……”
慕容瑾低沉的嗓音在书房里缓缓流淌,像大提琴的弦音,每一个字都敲在江挽挽的心尖上。
她其实已经听不清他具体在讲什么了,满脑子都是他专注讲解时微动的薄唇,灯光下他的睫毛投下的淡淡阴影,还有他偶尔抬眼看向她时,那双深邃眼眸中映出的自己的小小倒影。
真好看啊……
她迷迷糊糊地想,原来慕容厅长不冷着脸的时候,声音可以这么……嗯,用宁宁的话说,就是“苏”……
“江挽挽。”
突然被点名,江挽挽猛地一激灵,像是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包,慌慌张张地应道:“啊?在!”
慕容瑾看着她那副如梦初醒、眼神还有些迷蒙的小模样,心下觉得好笑,面上却故意板起一点,用笔轻轻敲了敲桌面:“注意力集中。我刚才讲的,听明白了?”
“明、明白了!”
江挽挽赶紧点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想要更靠近课本,显得自己很认真。
就在她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清甜的少女体香,因她刚才猛然抬头的动作,更加清晰地飘散过来,丝丝缕缕地钻入慕容瑾的鼻尖。
那味道很淡,与书房里沉静的墨香和雪松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奇异地并不违和。
慕容瑾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甜香,只觉得胸腔里那股因工作而积攒的郁气瞬间被涤荡一空,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和满足。
这小东西,果然是他的“良药”。
他看着她连耳根都红透了的可爱模样,决定暂时放过她。
“看题。”
他屈起手指,点了点她面前草稿纸上的函数图像,将话题拉回正轨,只是语气在不自觉中,又软化了几分。
“我们继续。”
慕容瑾不再多言,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数学本身。
他从最基础的概念开始讲起,剥离了那些让江挽挽头晕眼花的复杂外衣,用最简洁清晰的语言,将函数的核心思想一点点铺陈开来。
“所以,你可以把函数想象成一个自动售货机。”
他随手在纸上画了个简易的示意图,“你投入一个特定的硬币‘x’,它就会按照内部设定好的规则,‘吐’出唯一对应的饮料‘y’。这个投入和产出的对应关系,就是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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