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红色按钮的一瞬间,屏幕里的池骋突然动了动嘴唇,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呢喃。
“吴所畏……”
吴所畏手一抖。
“别跑。”
嘟——
吴所畏吓得赶紧挂断了视频,心脏砰砰直跳。
这货……装睡?还是说梦话都在通缉他?
这一夜,吴所畏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全是池骋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蛇,缠在他身上,一边吐信子一边问他:“五万块,买你一斤肉,卖不卖?”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老旧的窗台上。
厨房里传来“咚咚咚”的剁肉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吴所畏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从房间里挪出来,就看见他妈正挥舞着菜刀,跟案板上的一只猪蹄较劲。
“妈……您这是跟猪有仇啊?”吴所畏打着哈欠靠在门框上。
“起这么晚!太阳都晒屁股了!”
吴母头也不回,手起刀落,猪蹄应声而断,“赶紧洗脸刷牙,汤我都炖好了,闷了一晚上,那叫一个软烂脱骨!给你那金主送去!”
吴所畏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不锈钢保温桶,咽了口唾沫。
“妈,人家是断了肋骨,不是坐月子。这玩意儿……是不是太油了?”
“懂什么!以形补形!”
吃过早饭。
吴母把保温桶塞进吴所畏怀里,沉甸甸的分量差点把吴所畏腰给压折了。
“去了以后,说话好听点。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没教养。要是那男的敢对你动手动脚,你就拿这个桶砸他!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
吴所畏提着“重型武器”,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打车到医院,一路畅通无阻。
吴所畏拎着猪蹄汤,熟门熟路地摸到了VIP病房门口。他在门口做了两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表情,准备迎接池大爷的挑剔。
“池老板!外卖到了!五星级好评返现哦!”
吴所畏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然而,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病房里空空荡荡。
床铺整整齐齐,像是没人睡过一样。床头柜上的鲜花还在,那个装着死蛇骨头的礼盒却不见了。
“人呢?”
吴所畏愣住了。难道去厕所了?
他推开洗手间的门,没人。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赶紧抓住路过的一个小护士:
“美女!这屋病人呢?那个长得挺凶、断了肋骨的那个?”
吴所畏抓着小护士的胳膊,力气大得差点把人家小姑娘的袖子给扯下来。
那不锈钢保温桶在他另一只手里晃荡,“哐当”一声磕在门框上,听着都牙酸。
“人呢?大变活人啊?”
小护士被这不仅长得帅、眼神还像要吃人的帅哥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指着走廊尽头:
“池……池先生说病房风水不好,克他,非要去……去天台吹风。”
“吹风?”
吴所畏眉角一抽,这特么是肋骨断了,脑子也被风吹走了?
大冬天的去天台,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嫌火葬场排队不够快?
“谢了!”
吴所畏松开小护士,提着猪蹄汤,脚下生风,那架势不像是去探病,倒像是去捉奸。
……
医院天台。
风卷着枯叶在空旷的水泥地上打转,萧瑟得像个拍鬼片的片场。
池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真丝衬衫,外面披着那件黑色风衣,领口大敞着,露出一截缠着白色纱布的胸肌。
他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正靠在栏杆上,眯着眼眺望远处的CBD,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老子不仅不想活了,还想拉个垫背的”阴郁气质。
郭城宇和姜小帅缩在避风口,俩人冻得跟鹌鹑似的。
“我说池大少,”郭城宇吸了吸鼻涕。
“你这是演哪出?《无间道》啊?三年又三年?你要是想死能不能换个暖和点的地方?”
“闭嘴。”
池骋头也没回,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我在等风来。”
“等风把你那两根肋骨吹上?”
姜小帅翻了个白眼,“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回病房,我就给你扎一针镇定剂,让你直接睡到出院。”
池骋轻笑一声,转过身,眼神凉凉地扫过姜小帅:“你试试?”
姜小帅刚要掏针,天台铁门被人“砰”的一声踹开了。
“池骋!你大爷的!”
一声怒吼,气壮山河。
三人齐刷刷回头。
只见吴所畏提着个看着就有年头的保温桶,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那眼神,比这天台的风还凛冽。
池骋原本阴沉的脸色,在看到那张涨红的脸时,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下来。他把玩着手里的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哟,这不是我的五万块护工么?迟到了十分钟,扣钱。”
“扣扣扣!就知道扣!”
吴所畏几步冲过来,把保温桶往地上一墩,“我这是为了给你熬这救命的汤!你倒好,不在屋里挺尸,跑这儿来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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