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夜王府的餐桌上,给精致的早点镀上了一层暖金。顾云裳只浅尝了几口粥,便起身收拾妥当,往百草堂去了。虽一夜未眠,可心底积压的秘密被摊开后,整个人反倒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连带着精神都格外好。
刚走到百草堂门口,就见苏墨染正倚着门框张望,眉宇间满是藏不住的担忧。见她过来,苏墨染立刻迎上前,伸手便想探她的额头:“云裳,你昨日一夜未归,我派人去王府打听,下人只说你在处理要事,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顾云裳笑着避开她的手,理了理衣袖:“没事,只是在王府和王爷说了些私事,耽搁了一夜。”她不愿多提密室里的秘辛,便转了话题,“对了,齐鲁分号那边的药材,可还够用?前几日那边传信说,秋冬交替,风寒药材需求大增。”
“够用够用,”苏墨染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意,“你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那些防风、柴胡,药效比寻常药材好上数倍,百姓们都抢着来买,齐鲁分号上周刚补了一批货,够支撑到月底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顾云裳耳边,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不过近日我发现,总有些陌生面孔在百草堂附近晃悠,还故意向伙计打探药材来源,怕是王夫人那边不甘心,又在暗中搞鬼。”
顾云裳端起门旁的铜盆,慢条斯理地洗了洗手,指尖划过微凉的水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无妨,让她查。灵泉空间的秘密,岂是她能轻易查到的?况且百草堂的药材,对外只说是从云滇深山采买的,她找不到任何把柄。”
如今她与萧夜白已是彻底坦诚,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孤军奋战的顾家庶女,背后有夜王府撑腰,她何须惧那点小伎俩?
正说着,一名穿青布短褂的伙计匆匆从门外跑进来,手里捏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额头上还带着薄汗:“苏掌柜,王妃,外面有位公子送来了一封信,说是给王妃的,还说务必亲手交到您手上。”
顾云裳心中一动,接过信一看,信封上的字迹笔锋凌厉,正是萧夜白的手笔。她指尖挑开火漆,抽出信纸,上面的字迹寥寥数行,却让她心头一暖。信中说皇上已准他暂缓上朝,在家休养几日,还特意提及已派暗卫盯紧了王夫人与二皇子的动向,让她不必为百草堂的事费心,凡事有他。
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顾云裳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连眉眼间都染上了几分柔和。苏墨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挑眉打趣:“瞧你这模样,怕是和王爷的关系,又近了一大步?”
顾云裳脸颊微微泛红,将信纸叠好收进袖中,嘴上没多说,却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吧。”
从前,她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大到百草堂的药材供应,小到应对权贵的刁难,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生怕出半点差错。可如今,有萧夜白在身后为她撑腰,她忽然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卸下一些防备,不必再那般小心翼翼。
辰时到午时,百草堂的病人络绎不绝。顾云裳忙着诊脉、开方,竟丝毫没觉出疲惫。直到午后,病人渐渐少了,她才得以歇口气,刚端起茶杯,就见伙计又进来通报,说王爷来了。
她抬头望去,就见萧夜白正站在百草堂的门槛外,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墨玉腰带,身姿挺拔。许是刚从皇宫回来,他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淡淡的倦意,却依旧难掩清隽气质。看到她正在为一位老妇人诊脉,他便停下脚步,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没有丝毫要打扰的意思。
老妇人道谢离去后,顾云裳才抬起身,一转头便撞进他的眼眸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回来了?不是说要在皇宫议事吗?”
“嗯,”萧夜白缓步走上前,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语气带着一丝温柔,“朝堂上的事已处理得差不多,皇上体恤我刚从北境回来,准了我几日假,便先回来了。”
夕阳西下时,百草堂打了烊。两人并肩走出大门,橘红色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石板路上叠在一起,难分彼此。
晚风拂过,带着街边摊贩的叫卖声与草木的清香。萧夜白忽然开口,语气沉了几分:“今日我已让暗卫查清,王夫人近日与二皇子走得极近,频频在宫外的别院私会,似乎在密谋什么。想来是庆功宴上丢了脸面,又记恨着百草堂断了她的财路,便想联手对你下手。”
顾云裳脚下的步子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语气平静得很:“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前我孤身一人都能应对,如今我们知晓了皇室诅咒和药王谷的秘辛,又有彼此照应,王夫人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根本不足为惧。”
萧夜白侧头看她,夕阳的光落在她脸上,将她眼底的坚定衬得格外清晰。他忽然觉得,顾云裳就像是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平日里看似温润柔和,可一旦遇上风雨,便会出鞘亮剑,有着不容小觑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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