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残阳的余晖将京城的青石板路染成一片猩红,晚风卷着落叶,在街巷间打着旋儿,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夜王府的马车内,萧夜白指尖捻着一枚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的“夜”字在昏暗中泛着冷冽的光。他刚从黑风山赶回,玄色劲装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周身的戾气尚未散尽,连车帘缝隙漏进来的晚风,都似带着刺骨的寒意。
“王爷,三皇子安插在城南货仓、西市钱庄和北郊驿站的三个暗桩,已经摸清了具体位置,暗卫已在周围布控完毕,只等您一声令下。”影七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几分恭敬,却也难掩语气中的肃杀。
萧夜白缓缓睁开眼,眸底一片冰寒。黑风山一战,虽端了毒宗据点,却也从俘虏口中得知,毒宗与三皇子早有勾结,柳家不过是三皇子抛出的一颗棋子,真正的幕后推手,是那个一直觊觎储位的三皇子萧景渊。柳侧妃在冷宫的疯癫,王夫人的伏法,都只是三皇子为了撇清关系的弃子之计。
“既然三皇子想玩,本王便奉陪到底。”萧夜白的声音低沉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传令下去,今夜三更,血洗三处暗桩,一个活口都不留,顺便,把三皇子与毒宗勾结的证据,送到御史台。”
“是!”影七领命,转身便消失在暮色中,只留下一道残影。
马车内重新恢复了寂静,萧夜白靠在车壁上,脑海中闪过三皇子平日里那副温和儒雅的伪善面孔,眼底的寒意更甚。这些年,三皇子明里暗里针对他的手段数不胜数,从前他念及兄弟情分,一再忍让,可如今,对方竟动了顾云裳的心思,还妄图借毒宗之手夺取药王谷秘辛,这触及了他的底线。
是时候,让三皇子知道,他萧夜白的逆鳞,碰不得。
三更时分,京城彻底陷入了沉睡,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在街巷间隐约回荡,“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寂寥。
城南货仓外,数十道黑衣身影如同鬼魅般潜伏在阴影里,正是夜王府的暗卫。他们气息沉敛,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一双双眼睛,在昏暗中闪着冷厉的光。货仓内还亮着几盏昏黄的油灯,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谈笑声,夹杂着几声铜钱碰撞的脆响。这里是三皇子囤积私盐和军械的据点,也是他传递密信的重要中转站,平日里守卫森严,可今夜,值守的护卫却因白日得了赏钱,正聚在一起饮酒作乐,丝毫没察觉到死神的临近。
“动手!”随着影七一声低喝,暗卫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手中的长刀划破夜色,带着一道森寒的寒光。
货仓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厚重的木门撞在墙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守在门口的两个护卫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暗卫的长刀抹了脖子,鲜血溅落在地上,瞬间染红了青石板,温热的血珠甚至溅到了旁边的酒坛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什么人?!”货仓内的人被惊动,纷纷抄起手边的兵刃,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可他们哪里是暗卫的对手,暗卫们皆是萧夜白精心培养的死士,身手卓绝,招式简洁凌厉,招招致命。不过片刻功夫,货仓内便响起一片凄厉的惨叫声,血腥味混合着酒气和汗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一个身着锦袍的管事见势不妙,转身便想从后门逃走,他手中还攥着一封密信,那是三皇子写给毒宗的联络函。可他刚跑到后门,便被影七一脚踹倒在地,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密信也掉落在一旁。影七的长刀抵在他的脖颈上,冰冷的刀刃贴着皮肤,让他瞬间不敢动弹,语气冷声道:“三皇子让你囤积这么多军械,是想谋逆吗?”
管事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刚想开口求饶,却被影七手起刀落,彻底没了声息。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染红了地上的密信,字迹却依旧清晰可辨。
与此同时,西市钱庄和北郊驿站也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西市钱庄的地下密室里,三皇子藏匿的大量金银珠宝和来往密信被搜出,那些密信上,详细记录着三皇子这些年拉拢官员、收受贿赂的证据。钱庄内的掌柜和伙计,皆是三皇子的心腹,无一幸免,全部倒在了暗卫的刀下,地下密室的地面,早已被鲜血浸透,滑腻不堪。
北郊驿站的驿丞,本是三皇子安插在京城外围的眼线,负责监视来往官员的动向,还曾多次拦截送往夜王府的信件。暗卫们冲进驿站时,他还在灯下抄写密报,见到黑衣人的瞬间,他便想点燃密报毁尸灭迹,可暗卫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把飞刀射穿了他的手腕,密报掉落在地,他也被当场斩杀,驿站内的密信被尽数烧毁,只留下了三皇子与毒宗勾结的罪证。
不到一个时辰,三处暗桩便被彻底肃清,满地的尸体和浓郁的血腥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影七命人将罪证整理妥当,又让暗卫们清理了现场的痕迹,确保不会留下任何指向夜王府的线索,这才带着罪证,朝着御史台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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