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 2015年
刺耳的警报声再次撕裂了第三新东京市的虚假平静,如同死神的丧钟,在NERV总部冰冷的金属通道内凄厉回荡。红色的旋转灯光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忽明忽暗,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第四使徒萨基尔,确认再次来袭!行进路线与上次高度重合!目标,中央教条区!”日向诚急促的报告声在中央指挥室炸响。
巨大的主屏幕上,萨基尔,正以缓慢却无可阻挡的姿态,碾过尚未完全修复的城市废墟,朝着最终目的地进发。赤红色的核心如同恶魔之眼,冰冷地注视着屏幕外的众人。
葛城美里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指节泛白:“该死!偏偏是楠博和丽都无法出击的时候!真嗣呢?立刻通知驾驶员就位!”
“驾驶员碇真嗣,已到达指定待命区域。”伊吹玛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初号机整备情况?”美里语速飞快。
“初号机修复完成,插入栓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击!”技术员回应。
“好!”美里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立刻让真嗣进入插入栓!准备…”
“不…不要!”一个带着剧烈颤抖和哭腔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突然插入,打断了美里的命令。是碇真嗣。他此刻正站在初号机插入栓入口的平台上,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脸色惨白如纸。
指挥室的气氛瞬间凝固。美里的眉头紧紧锁起,眼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通过广播,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待命区域和指挥室,如同寒流席卷:
“碇真嗣。”
是碇源堂。他站在指挥台最高处,双手背在身后,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冷光,遮住了他所有的眼神,只留下一个冷酷到极致的轮廓。
“现在,立刻进入插入栓,驾驶初号机出击。”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威严,“这是命令。”
“不…为什么我一定要…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叫我来!父亲你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吗!”真嗣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抬起头,对着遥远的距离和冰冷的屏幕大喊,试图在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动摇或怜悯,但那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你没有选择,就是因为需要你才叫你来。”碇源堂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在宣读一份判决书,“要么驾驶EVA,要么立刻离开这里。NERV不需要无用的废物。”
“废物”两个字像两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刺穿了真嗣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脏。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彻底否定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他。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声地流着泪,身体摇摇欲坠。
“司令!”美里忍不住出声,语气带着强烈的不满和抗议。
碇源堂没有理会她,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钉在真嗣身上:“选择吧,碇真嗣,要干就快点上,不干就滚回去!”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警报声在疯狂嘶鸣。
真嗣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他看着父亲那毫无温度的脸,看着屏幕上那个越来越近的恐怖使徒,感受着周围所有人(包括美里焦急却也无能为力的目光)的注视…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巨石,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他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
“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碇真嗣话音未落,美里就弯下腰安慰他
“真嗣!你不能逃避,想想你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美里温柔却又不容置疑地劝道。
“这我也知道…但是,我怎么可能做到…”
“够了!”碇司令打断两个人的交谈“终止徐楠博和绫波丽的链接测试,让徐楠博上来!”听闻司令的命令,工作人员不解的喊道:“可是零号机还没修复完成,而且他们伤还没有痊愈…徐楠博还能用吗?”
“所以我才让你把伤得轻的那个叫上来,他又没死。”碇司令冷漠地命令着。
美里出声:“司令!楠博上次暴走后同步率不足10%,哪怕现在可以勉强驾驶也无济于事,何况他又是伤痕累累…”
“第一层第八号装甲损坏。”无感情的播报声音响起。
“看来使徒已经发现这里了,马上让徐楠博上来。”碇司令抬头,感受着大地的颤动。
此时的碇真嗣嘴唇哆嗦着,恐惧与不甘让他不想驾驶初号机,但“滚回去”,以及离开这里后那无边无际的、被彻底抛弃的孤独和黑暗,似乎比驾驶EVA更加可怕。他又想起了绫波和楠博浑身是伤的样子,和昨天放学前楠博对他说的话:
“我们是朋友吧?不是吗?”
最终,由于那点卑微的、渴望被父亲“需要”的执念,以及楠博温柔的话语,他猛的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而坚定的音节:“…我…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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