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博有些疑惑,询问道:“真的吗?我看你一直整理衣领…我还以为你脖子不舒服。”
“脖子…”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赤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微光,“…已经习惯了。
徐楠博看着她平静说出“习惯了”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那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背后,是怎样的过往?脖子不舒服只是一个体现,他几乎能想象到,在无数次的训练和战斗中,她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连接、驾驶的痛楚,无人问津,也无人替她分担…连衣服不大合适也无人问津…强烈的怜惜和心疼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那不就是不舒服吗?”他无奈地笑着,脱口而出“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傻瓜…”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话一出口,徐楠博就后悔了。他怎么又这样叫她了?太冒犯了!他连忙手忙脚乱地解释:“啊!对不起!绫波同学!虽然是第二次这样但是我真的不是在骂你!我只是…只是觉得…”他涨红了脸,一时语塞,左嘴角那颗小小的美人痣都仿佛因为主人的窘迫而更显眼了。
绫波丽的注意力,再次完全被那两个字攫住了。
“傻瓜…?”
她在心里无声地重复着。第二次听见的这两个字像两颗小石子,又投入了她那一片空白的心湖。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全新的、难以理解的困惑。这是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又对她说了一次?是责备?是…关心?还是别的什么?她赤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徐楠博慌乱的表情,看着他右眼下方那颗小小的、颜色略深的泪痣,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她从未被人用这样的词汇称呼过。这陌生的体验,让她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徐楠博看着她专注凝视自己的样子(虽然知道她可能只是在思考词汇含义),心跳得更快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岔开话题:
“对了,绫波同学,你上次为什么叫我零君?”
绫波丽伸出手指,指了指他“因为…你是零。”平静的话语响起,勾起了徐楠博的疑惑。
“啊??我不是0啊…”徐楠博联想到了什么,急忙解释“也不是1哦!啊…不对,也不能这么说…”他有些慌张。
绫波丽有些困惑,她摇了摇头,指了指零号机,又指了指他的胸口--大写着“零”代表他是第零适格者。
“你是零,我知道你不是一,因为丽是一。”绫波丽依旧平静的回答,只不过带着一丝的疑惑。
“啊?哦哦哦,这个啊…哈哈…我就说绫波同学怎么会…”徐楠博自知失言,满脸通红。绫波丽更加困惑了,她居然主动发问:
“零…怎么了?什么意思?”
徐楠博听见绫波丽追问,满脸通红,捂着脸回应:“别问了绫波同学…”
…
时间再次推移。真嗣身体上的伤在愈合,但精神上的创伤似乎更深了。若不是徐楠博的话像裂缝中的阳光,他现在就和一株缺乏光照的植物没有分别。
这天,在NERV的餐厅,葛城美里看着默默扒拉着餐盘里食物、眼神空洞的真嗣,又看了看旁边正试图用轻松话题活跃气氛的徐楠博,以及安静地小口吃着布丁、仿佛置身事外的绫波丽,猛地一拍脑门!
“啊!真嗣!”美里的大嗓门把真嗣吓得一哆嗦,差点把勺子扔了。
“你…你从来到第三新东京市,一直住在哪里?”美里瞪大了眼睛问道。
真嗣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NERV的…临时招待所…还有…医疗室…”
“什么?!”美里差点跳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自责,“天哪!我真是个失职的监护人!居然让你在那种冷冰冰的地方住了这么久!”美里立马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她双手叉腰,气势十足地宣布,“不行!从今天起,你搬来我家住!我家虽然不大,但总比招待所强!就这么定了!”
真嗣愣住了,抬起头,大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去…葛城少校家住?和…和上司一起住?
“那个…葛城少校…我…”他本能地想拒绝,但看着美里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别这个那个了!”美里大手一挥,目光扫过徐楠博和绫波丽,“楠博,丽,你们也一起来!今晚算是给真嗣的欢迎会,也是庆祝大家…呃…都还活着!”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冲淡之前的沉重,“都来都来!人多热闹!”
徐楠博自然笑着应下:“好啊。”
绫波丽原本正用勺子轻轻戳着布丁,闻言动作微微一顿。但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小口吃着布丁,仿佛美里的邀请只是掠过耳边的风声,没有在她平静无波的心湖上激起任何涟漪。她赤红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没有任何表示。
美里看着绫波丽毫无反应的样子,也不意外,耸耸肩:“好吧,丽,不强求,你要是想休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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