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徐楠博的目光很自然地转向了绫波丽,带着温和的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绫波同学,一起去吧?我去过一次,美里姐家虽然…嗯…很有生活气息,”他斟酌着用词,避开了“乱”字,“但penpen挺可爱的,而且人多也热闹点。”他的语气很随意,就像在邀请一个普通的同学,眼神里是纯粹的友善,没有施加任何压力。
绫波丽握着勺子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蜷缩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快得如同错觉。她缓缓抬起眼,赤红的眼眸先是看向美里,然后,视线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移动目光般,落在了旁边徐楠博的脸上。
她的目光在他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停留了大约两秒钟。没有表情的变化,没有情绪的波动。但就在这短暂的凝视中,她似乎接收到了什么信息,或者仅仅是…对这个持续释放着“无害”和“温暖”信号的个体,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惯性”?
然后,在美里以为她依旧会拒绝,准备再次开口说“没关系”的时候——
绫波丽极其轻微地、幅度小到几乎只是光影在她下颌处晃动了一下的程度…点了一下头。淡蓝色的发丝随着这个微小的动作几乎看不出地飘动了一丝。
“嗯。”一个单音节词。
美里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似乎怀疑自己看错了。徐楠博则心头微微一跳,看着她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点头动作,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他知道,这已经是她目前能表达的、最大程度的“同意”了。
下班后,美里开着她那辆显眼的红色跑车,载着三个少年少女驶向她的公寓。先去了一趟超市,美里豪气地采购了大量啤酒、零食、速食食品和…宠物饲料?徐楠博和真嗣则被指派抱着大包小包。
“美里姐,你确定…我们吃得完这么多?”徐楠博看着塞满后座和后备箱的购物袋,哭笑不得。
“当然!欢迎会嘛!就要尽兴!”美里兴致高昂。
终于抵达美里的公寓楼下。乘坐电梯上楼,美里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回头笑着说:“地方有点小,也有点乱,别介意啊,哈哈…”
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啤酒味、外卖餐盒味、未洗衣服味和…某种动物气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的景象让徐楠博和碇真嗣瞬间石化。
这哪里是“有点乱”?!
简直是被台风扫荡过的战场!
地上散落着空的啤酒罐、零食包装袋、皱巴巴的杂志和…几件不明衣物的残骸。沙发上堆满了换下来没洗的衣服,几乎看不到沙发原本的颜色。茶几上更是重灾区,泡面碗、吃剩的披萨盒、堆积如山的文件、还有几个歪倒的马克杯,里面残留着可疑的深色液体。唯一干净的地方,大概就是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很高科技的恒温箱。
“这…这…”真嗣抱着购物袋,目瞪口呆,嘴巴都掉到了胸口。
“我嘞个…美里姐,”徐楠博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笑容,但嘴角在抽搐,“你管这叫‘有点乱’?上次来没有这样吧…第三次冲击在你这里发生了?”他眯着眼睛,无奈的笑着,眼角的泪痣似乎都在表达无语。
美里干笑两声,把购物袋往玄关一扔,飞快地冲进卧室:“啊哈哈…你们先坐!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好!”砰地关上了门。
留下三人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面面相觑。
绫波丽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赤红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这片混乱,仿佛在观察一个奇特的生态样本。
徐楠博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购物袋放在唯一还算干净的地板角落,挽起了袖子:“看来,欢迎会之前,我们得先进行一场‘净化仪式’了。”他看向真嗣,“真嗣,能帮忙吗?我们从清理垃圾开始。”
真嗣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又看看徐楠博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行动力的眼神,默默地点了点头,也放下了东西。虽然依旧沉默,但能帮上忙,似乎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点点。
“绫波同学,”徐楠博转向绫波丽,语气格外温和,“你腰伤还没好利索,坐着休息就好,或者…”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个相对干净的恒温箱上,旁边散落着几袋宠物饲料,“…能麻烦你帮忙整理一下penpen的饲料吗?按日期排一下顺序?”他给她找了一个最轻松、最不需要弯腰的工作,既避免她尴尬地干站着,又不会累着她。
绫波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堆饲料袋,赤红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恒温箱旁,蹲下身(动作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开始安静地、极其认真地整理起那些饲料袋,按照生产日期将它们排列得整整齐齐。
徐楠博和真嗣则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大扫除。徐楠博负责指挥和重活(比如把成堆的垃圾打包),真嗣则负责擦拭桌面、整理散落的文件(避开机密部分)、清洗堆积的杯碗。两人配合意外地默契。徐楠博一边干活,一边偶尔用轻松的语气吐槽两句美里的“丰功伟绩”,真嗣虽然依旧话少,但紧绷的嘴角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偶尔还会因为徐楠博夸张的形容而抿嘴偷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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