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仿若天神震怒时倾倒的银河,以摧枯拉朽之势汹涌而下。那磅礴的雨幕,恰似一头被激怒的远古巨兽,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怒,张牙舞爪地要将整个世界吞噬殆尽。每一滴雨珠,都被狂风赋予了狂暴的力量,化作凌厉的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如密集的炮弹般狠狠砸向大地。
庭院之中,积水迅速汇聚成河,没过脚踝,浑浊的水流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它们打着旋儿,疯狂地涌向低洼之处,溅起层层浑浊且张牙舞爪的浪花。那浪花翻滚跳跃,似是黑暗中涌动的邪恶精灵,带着无尽的恶意,让人心生寒意,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它们吞噬。
白清漪静静地伫立在窗边,目光穿透那如烟似雾、白茫茫一片的雨幕,望向远方。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却又冰冷的手紧紧攥住,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如同钝刀割肉,每一刻都是煎熬。那漫长的等待,如同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曙光,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焦虑在心底蔓延。
一道道闪电如狰狞的银色巨龙,瞬间撕裂了漆黑的天空,那刺眼的光芒,似要将黑暗彻底撕裂,让一切隐藏在黑暗中的事物无所遁形。紧接着,震耳欲聋的惊雷滚滚而来,如同命运在愤怒地咆哮,又似一把无形的重锤,重重地敲击在她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般的心弦上。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那剧烈的跳动声,在这喧嚣的雨夜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如同她内心恐惧与焦虑的鼓点。
云雀究竟去了多久了?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在这般恶劣到极致的天气里,从钟粹宫到太医院,那一段看似不远的路途,却仿佛是一条布满荆棘与陷阱的死亡之路。狂风呼啸,似要将人吹向无尽的深渊,让人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卷走;暴雨如注,如千万根针刺痛肌肤,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艰难万分,仿佛每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她是否顺利地找到了宋太医?宋太医又是否会见她?即便见了,又会如何回应她那看似荒诞却又饱含着无尽深意的话语?无数个念头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在她脑海中不断地翻腾、撞击,焦灼如同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的内心。她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放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熬,痛苦和焦虑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几乎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试图再次临帖静心,希望能用那墨香和笔画的韵律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她缓缓拿起笔,蘸了蘸墨,然而,她的手腕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邪恶的力量在干扰着她,让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动作。写出的字迹歪歪斜斜,如同醉汉的脚步,毫无章法可言,又似她此刻慌乱、迷茫的心情,杂乱无章,仿佛是一幅被揉皱的画卷,失去了原本的美丽和秩序。她愤怒地将笔丢开,那笔在桌上弹跳了几下,最终无力地滚落在地,发出清脆却又刺耳的声响,仿佛是她内心痛苦的无声呐喊,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她在室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焦虑与不安,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是她内心痛苦的呐喊,又似命运沉重的鼓点。前世的片段与今生的谋划,如同两条汹涌且相互交织的河流,在她脑海中激烈地碰撞着,掀起层层巨浪。
她仿佛又置身于那令人绝望的场景之中。文渊阁里,那些被水浸泡得面目全非的卷宗,原本清晰、工整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被岁月无情地抹去,只留下一片混沌和迷茫。那卷宗上的墨迹晕染开来,像是一幅被破坏的画卷,诉说着无尽的悲哀和无奈。父亲被申饬时那沉重的背影,佝偻着,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脚步蹒跚,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那么无奈,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苦难,每一步都在与命运抗争,却又显得那么无力。兄长罢官后的落魄模样,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绝望,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颓废和消沉。他的头发凌乱不堪,衣衫破旧,整个人仿佛被黑暗笼罩,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孤儿。还有她自己,在绝望中饮下鸩酒,那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如同毒蛇一般侵蚀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开始颤抖,痛苦地扭曲着,灵魂在痛苦中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走向死亡。一幕幕清晰的画面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着她的心,让她几乎窒息,那种痛苦如同深入骨髓的寒意,让她浑身颤抖,冷汗湿透了她的衣衫,仿佛从冰窖中走出来一般。
难道重活一世,她依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悲剧再次上演,却毫无办法吗?不,绝不!她在心中怒吼着,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的夜空,震碎这无尽的阴霾。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又决绝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让她不再迷茫,不再恐惧。她要改变这一切,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在所不惜,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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