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直升机的引擎在高空发出沉闷的嘶吼,机身每一次颠簸都让机舱内的法师们下意识攥紧扶手。
江小淼贴着布满水汽的舷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凝结的水珠——水珠里映出的天空早已不是魔都出发时的铅灰,而是被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黑色死气笼罩,像是有人用墨汁在天幕上晕开了污渍,即使隔着数百公里,也能感受到那股穿透骨髓的阴冷。
“距离古都核心区还有320公里,死气浓度已达临界值,直升机魔力引擎会受干扰,必须在临时机场降落!”驾驶员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明显的颤音。
江小淼低头望去,下方平原上的河流早已失去往日的清澈,泛着浑浊的灰黑色,岸边的树木枯萎成焦黑的骨架,偶尔能看到几具肿胀的动物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朽味。
莫凡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雷刃斜背在身后,紫色的雷光在刃身微弱跳动,像是在抗拒空气中的死气:“连直升机都进不去,这古都的亡灵天灾比咱们想的还棘手。”
他凑到江小淼身边,压低声音,“你那定海珠有反应没?能不能提前感知到危险?”
江小淼轻轻点头,掌心贴着怀中的定海珠——宝珠传来持续的温热,却不再是往日的温润,反而带着一丝急促的震颤,像是在对前方的死气发出警告:“能感觉到,死气里藏着一种‘死滞’的能量,和太湖雾妖的怨念、海妖的凶戾都不一样,像是……连时间都能冻结的腐朽。”
牧奴娇将净化魔植护在怀中,指尖萦绕的绿色藤蔓轻轻颤动,在机舱内撑起一片微弱的生机领域,中和着渗入的微量死气:“死气会侵蚀魔力回路,直升机的引擎靠魔力驱动,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下飞行会失控。接下来换乘列车,咱们更要小心,铁路线大概率是在亡灵的包围中开辟出的通道。”
半小时后,直升机降落在一座临时军用机场。
跑道是用钢板临时拼接的,边缘散落着未清理的弹壳和破碎的亡灵骸骨,几名身着防化服的士兵正用高压水枪冲洗地面上的黑色污渍——那是尸毒残留的痕迹,水流过之处,地面竟泛起细密的泡沫,散发出刺鼻的酸味。
“所有人立即换乘装甲魔能列车!”一名肩扛少校军衔的军法师快步跑来,他的作战服左臂有一道撕裂的口子,露出里面包扎的绷带,绷带渗出的血迹已经发黑,“这条铁路线是昨天刚夺回的,每隔十公里就有防御哨卡,但仍有亡灵夜间袭扰,列车由三个加强排押运,抵达北关车站前,任何人不得擅自下车!”
江小淼等人跟着人流走向站台,远远就看到一列通体漆黑的装甲魔能列车静静停靠在铁轨上。
它宛如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车身覆盖着半米厚的合金装甲,表面镌刻着密密麻麻的防御魔纹——那是高阶的“镇邪符文”和“抗蚀阵”,符文间隙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刚经历过战斗。
每一节车厢都设有三层射击孔,车顶架设着双联装魔能机枪,枪口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对准着铁轨两侧的荒野。
“这玩意儿比东海的装甲快艇还结实。”赵满延扛着盾斧,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车厢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有这移动堡垒,就算遇到小规模尸潮也不怕。”
“别大意。”冷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依旧是那身黑色审判制服,腰间的银色天平徽章在死气弥漫的空气中格外醒目,“昨天有一列补给列车在距离这里50公里的路段遇袭,装甲被尸臣的骨锤砸穿,全员牺牲。亡灵的数量和强度,远超我们的预估。”
众人登上列车,刚推开厚重的密封门,一股混杂着汗味、钢铁冷意、消毒水和硫磺的复杂气味便扑面而来。
车厢内挤满了从各地抽调来的驰援法师,他们大多身着各自派系的战斗服,有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指尖却始终按在武器柄上;
有的在检查魔具,魔能启动的嗡鸣声此起彼伏;
还有的在低声交流着古都的战况,脸上满是凝重。
江小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莫凡和张小侯挨着他,牧奴娇则在旁边的空位上安置好净化魔植。
盆栽里的“清灵草”在车厢内的污浊空气中缓缓舒展叶片,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让周围几位法师都下意识地靠近了几分——那是能短暂中和死气的稀有魔植,在如今的环境下,比任何药剂都珍贵。
就在这时,一阵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传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拄着一根骨质法杖,在两名年轻法师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老者身着古都学府的深灰色教袍,教袍上绣着亡灵系特有的骷髅与法杖徽章,脸上布满皱纹,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却带着明显的疲惫,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各位法师,我是古都学府的亡灵系教授童舟。接下来的路程,我会给大家上一堂临时课,希望能帮助大家在古都多活下来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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