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赫斯提亚,在此宣布,向你发出质问!”
她的声音不再是炉边轻柔的絮语,而是九天之上冰封万里的寒风。
每一个音节都如同一柄淬火的利剑,直刺天穹中无处不在的世界意志,更撼动了每一位提坦神只的心魂。
那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与谦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焚尽一切、玉石俱焚的决绝。
神殿,这座以宇宙根基铸成的宏伟殿堂,在她的质问下,竟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每一块岩石都仿佛被无形的烈火灼烧,颤抖着,回应着她那压抑了万年的怒火。
“世界是否需要吾的存在,是否认可吾的意义?
要不然,为何吾会受到世界的神王的吞噬与否定!
审判吾的降生,是无序对秩序的亵渎,是混沌对永恒的挑衅!”
她的话语如同一道道惊雷,在众神耳边炸响。
赫斯提亚,这个掌管灶火与家庭的柔弱女神,此刻却如同一个即将爆发的活火山。
她每说一句,脚下的神殿都震动一下,神力波动掀起狂风。
将她火红色的长发与长裙吹拂得猎猎作响,宛若一面燃烧的战旗,她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无比高大。
神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像是被某种宏大意志按下暂停键,呼吸声、心跳声、甚至是神力流淌的细微声响,都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神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反复回响:她疯了吗?
这个连一丝战意都未曾展露的温顺长女,竟敢以“亵渎”和“挑衅”之名,向世界意志发起质问?
克洛诺斯,这位至高无上的神王,高踞于王座之上,他的眼中先是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紧接着,那份震惊被更深的、近乎刻骨的嘲讽所取代。
他勾起嘴角,那笑声如同岩浆沸腾,带着碾压一切的轻蔑:“哈哈!我那愚蠢无知的长女,你如此渺小又毫无作用的本质,怎么可能会……”
然而,他的笑声和话语,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那声音仿佛被卷入黑洞,瞬间坍缩,只留下一个痛苦而扭曲的口型。
与此同时,众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紧,一股难以理解的宏大存在感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祂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仿佛是宇宙诞生之初,那一声震动的回音。
随着神性的指引,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那被染成铅灰色的天空。
风停了,像是被谁按下暂停键的银线。
太阳的光芒、生命的喧嚣、白昼的天光都在同一刻坍缩成某种粘稠的寂静——直到视野的尽头,裂开了一道缝隙。
那不是裂痕,更像某种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存在,正缓缓掀开祂的眼睑。
首先漫上来的是祂的虹膜,却比银河更稠密,比极光更鲜活。
暗金色的基底里,流动的星图闪烁着,有的亮如新爆的超新星,有的暗似即将熄灭的白矮星。
那是某个古老文明用光年尺在星幕上刻下的诗行,此刻正随着虹膜的纹路缓缓旋转。
更深处,有珊瑚状的脉络在舒展,每根枝桠都渗着幽蓝的光。
那是蓬托斯海沟最深处发光菌的荧光,是古老橡树的树冠穿透晨雾的光斑,是黑夜中划过流星的余烬,所有关于“光”的记忆在此交织成网。
然后是瞳孔。
它没有明确的边界,像一滴悬而未落的墨,却在扩散中吞噬了整片天空。
众神望着那团深邃的黑暗,忽然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不是现在,而是过去,是未来。
那些被时间切割成碎片的“我”,此刻全在这瞳孔里活着,像被装进琥珀的昆虫,清晰得能数清翅膀上的每一条纹路。
再往上是眼睑,却更像是流动的暮色。
上沿垂着半透明的纱,由晨雾织就;
下沿坠着熔金般的链,是黄昏时被风揉碎的云。
当它完全抬起时,众神听见了声音——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声波,而是某种更本质的震颤。
是恒星诞生时的核聚变轰鸣,是万物的第一声啼哭与生命的最后一声叹息的重叠。
这声音裹着所有语言的碎片,在他们脑内汇集成一句话:“我听到了【家庭】的回响,为此而来。”
随后,世界意志之瞳,好似故作俏皮地眨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
在众神即将迷失在世界意志那浩瀚无垠的倒影中时,克洛诺斯发出了悲痛欲绝的惨叫声。
也让众神回过神来,并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克洛诺斯的身体被无数条法则锁链所缠绕。
这些法则锁链散发着五光十色的光芒,那是目前为止诞生并存在的所有法则交织而成的神圣锁链。
它们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正疯狂地抽取克洛诺斯体内的神力,也让他的实力开始断崖式滑落。
他的金色神血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染金了王座。
眨眼间的功夫,他从伟大神力巅峰跌落到了中期,又刹那间,降到了前期,距离强大神力只差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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