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提亚随着这道如同诗歌韵律般美妙的声音望去,只见在两泉之间,空气中的光影如水波般荡漾,一位女神从虚空中凝实。
她静静地坐着,望向勒托泉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一丝冰冷的嘲讽。
她的发是缪斯琴弦上未凝固的紫霞,紫得深邃而又变幻莫测:
靠近根部的发丝如浸了晨露的薰衣草,泛着清浅的藕荷;
越往发尾越沉,渐次晕染成罗兰与葡萄紫的交织,某些段落甚至流转着琉璃般的幽光,像极了被神火淬炼过的星辰碎片。
发尾垂落至腰际,每根发梢都缠着一缕极细的银线,那是记忆的经纬。
若凑近细看,能辨出上面浮着极小的楔形文字——是她在创世之初为万物命名的初言。
最摄人心魄的是她的眼。
那双紫眸并非凡胎所能拥有的“颜色”,更像是将整片深紫色的暮霭揉进了琉璃盏,再注入半潭凝固的夜。
眼尾微微上挑,眼波流转时,总像有细碎的星子在深处浮动。
仔细看去,那些“星子”原是记忆的残章:
或是一片飘着桂香的秋叶,或是一段未唱完的竖琴曲,又或是万物在暴雨夜突然忆起的、地母孕育她时的温度。
她的瞳孔是极深的紫,靠近虹膜的边缘泛着珍珠母贝的虹彩。
当赫斯提亚与她对视时,会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的记忆,那是记忆女神对她灵魂的短暂触碰。
她常着一件月白与绀紫交织的锦袍,衣料似云絮织就,触感柔滑却带着岁月的温凉。
领口与袖口绣着缠绕的常春藤,藤蔓上结着极小的月桂叶与无花果,每片叶子的脉络里都流淌着淡金色的光——那是记忆被妥善保存时泛起的辉光。
腰间系着一条靛蓝色的丝绦,丝绦上串着七颗浑圆的珍珠。
每颗珍珠中心都封印着一滴晨露,露里映着某段被她小心收存的“重要之事”。
她的双手交叠在腹前,指节修长如象牙雕就,指尖却泛着珍珠般的粉润。
当她抬手抚摸垂落的长发时,指尖会溢出一层淡紫的光晕。
所及之处,连风里飘着的桂花瓣都会停下轨迹,在空中凝成一枚枚记忆的琥珀。
她身上的气息若隐若现,那不是花香,也不是草木香,而是一种混合着旧书纸页、松烟墨与岁月沉淀的味道。
“我们这算是正式见面吧!我的侄女,赫斯提亚。”
女神眉毛一挑,淡然一笑:“认识一下,象征【记忆】、【文字】与【语言】的化身——谟涅摩叙涅。”
“以及欢迎来到我的神殿,通过过去记忆的碎片里,我知道了你的来意,想要我的记忆神性,来完善你想要的神格,对吗?”
赫斯提亚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双眸直视着记忆女神。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将交叠在腹前的手放了下来,掌心向上,微微打开。
这个动作,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它像一个无声的邀请,一个神只对另一个神只的平等姿态,寓意着:“你看,我毫无保留,我所求的,你已尽知。”
谟涅摩叙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她似乎读懂了这个无声的回答。
她没有追问,而是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如同古老的钟声在空旷的神殿里回响:“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为何要终结提坦的时代?我们做错了什么?”
她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冷淡,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悲凉。
赫斯提亚的目光扫过神殿,落在穹顶那些被“记忆的琥珀”所封印的水珠上,又移向地面,看向那两眼相依的泉。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们是对的,你们是错的”这种逻辑。
只是轻轻地,带着一种天生的信念感,开口说道:
“我的存在,便是答案。”
她的话语简短而凝练,没有多余的解释,却蕴含着她作为新生神只的全部信念。
没有说“我们是正义”,也没有说“你们是邪恶”,她只是以自己的存在本身,作为终结旧时代的无可辩驳的证明。
“呵呵……仅仅是这样吗?为什么会这样认为?”谟涅摩叙涅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声音带着讥笑反问。
赫斯提亚抬起头,直视着记忆女神的紫眸,她试图在其中寻找答案,却只看到无数破碎的星光。
她深吸一口气,心中那份代表新生的信念再次燃烧起来,让她的话语变得坚定:“我就是秩序的起点,亦是世界希望的圣火。”
这一次,她的坚定中多了份经过思考与挣扎后的力量,不再是盲目的自信。
她知道,唯有这样,她的信念才能真正成为不灭的圣火,以及不被熄灭。
话音刚落,谟涅摩叙涅低下眼帘,不让赫斯提亚看到她眼中的复杂和不满的神色,沉默不语。
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时间滴答的脚步。
过了一会儿,她才再次看向赫斯提亚,失望地说:“还不够,你没有经历过我们所曾经的经历,才会如此抗拒和否认我们所付出和努力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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