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时代的宇宙,是提坦们呼吸里摇晃的世界。
原始的太空并非死寂,而是以一种古老而狂暴的秩序存在。
大地的残片仍在坠落,撞进深渊,激起千尺高的水雾。
那不是寻常的水汽,而是提坦神呼吸凝结成的原始混沌,也像勒托内心深处,那即将被悲痛击碎的秩序。
天空的裂痕渗出光流,那是最早的星辰在挣脱乌拉诺斯的束缚,每一道光痕都带着新生的悲鸣,恰似她预感到的,属于妹妹的悲剧结局。
风不再是混沌的气息,而是提坦们的呼吸。
科俄斯的吐息裹着硫磺味,在广袤的虚空中留下焦灼的痕迹;
许珀里翁的发梢掠过之处,黯淡的星子会暂时明亮如泪,仿佛在回应那不朽的辉光。
除此之外,群星之神与黎明女神结合而生下的星辰诸神,都被他们的父亲阿斯特赖俄斯固定在太空中,无法动弹,成为这个时代悲剧的见证。
在诸多黯淡无光的天体中,一颗名为【星渊】上,有一座神殿——星隐之殿。
这里因女神的神性而诞生了一种名为月莹草的神植,并遍布在神殿周围。
此时,一位忧心忡忡的女神,她抱着一捧风信子,那是她特意从战场上采的。
花瓣上此时还凝着毁灭与冥月的气息,浮着半枚未化的星芒。
她凝视着这寂静无声的神殿,心中轻叹,强迫自己掩去美眸中的担忧,让自己看起来一如往常。
然而,刚迈步时,虚空之风突然卷着她墨黑的的裙裾,如同无形的手,轻柔又坚定地将她向前推。
风掠过月莹草海,草叶倏然泛起幽蓝的光,像被谁轻轻点了灯芯,如同万千只萤火虫在向她致敬。
女神默默地看着这美景,等到风停了,才发现她已经来到门扉前了。
她迟疑地伸出玉肤凝脂的手,触向银髓岩拱门的刹那,门扉上的星纹突然活了,如同流星般闪烁,发出轻微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一个阔别已久的亲人。
推开门扉的瞬间,穹顶的夜明珠母霍然亮了。
她抬起头,看见熟悉的星图正缓缓转动,最中央的位置悬着那尊星陨铁神像——流星女神。
阿斯忒瑞亚穿着她送的星纱裙,左手抱的星茧泛着淡紫光晕,右手流星杖上的水晶里,残焰仍在跳动。
祭坛的黑曜石突然泛起温热,勒托婀娜多姿地走过去,当看见自己的影子正投在那枚【阿斯忒瑞亚之泪】上。
她不禁想起那是阿斯忒瑞亚的女儿——赫卡忒出生时,而后妹妹欣喜而落下的第一滴泪,后来竟成了流星铁。
她用指尖轻点祭坛,云母笺上的星愿突然亮成一片:
有赫卡忒学魔法,有珀耳塞斯向阿斯忒瑞亚求爱,还有个珀耳塞斯写着:“想看看流星砸进毁灭怀里的样子”。
这最后一句让勒托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她太清楚,在提坦的世界里,力量就是一切。珀耳塞斯这看似浪漫的愿望,背后隐藏的却是对毁灭力量的渴望。
而这种对力量的追逐,正是导致诸多悲剧的根源。
星茧微微颤动,流漏出一缕极淡的星光,恰好落在那行字旁,似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回廊的星记突然开始发光,勒托继续舞态生风地沿着石凳往陨铁园走。
猛然间注意到自己的脚印与阿斯忒瑞亚留下的痕迹叠在一起,那是神战前,她们最后一次一起观星时留下的。
“那时你说,要让每颗流星都找到归处,还希望能让珀耳塞斯回心转意。”
勒托停在阿斯忒瑞亚之泪前,忍不住伸出手,想触碰那枚泪石。
然而,她的影子里突然浮现出珀耳塞斯那笨拙的笑容,他怀里抱着赫卡忒,那画面是如此鲜活,又如此遥远。
勒托眼泪汪汪地喃喃低语:“你总说已经释怀了,可我呢……我用遗忘抚平了万物的悲伤,却为何,无法将你与他之间的遗憾,从我的记忆中抹去?”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时,泪石突然腾起暖雾,在半空凝成阿斯忒瑞亚的模样。
她的星纱裙仿若由无尽的夜空织就,银白的色泽中流动着璀璨的星屑,似无数细碎的星辰在裙摆间嬉戏。
每一丝星纱都散发着幽微的光芒,仿佛被揉碎的星河,轻轻一触,便能感受到那来自宇宙深处的冰凉与神秘。
裙裾随风而动,宛如银河倾泻,星砂自裙摆间簌簌飘落,宛如一场无声的星雨。
她的秀发如鎏金的瀑流,柔顺地垂至腰际,发间别着一朵月莹草,那花瓣边缘泛着柔和的银白光晕,如同流银般闪烁。
月莹草的香气淡雅而清幽,似有若无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夜的静谧与星的冷冽。
她头戴星芒发冠,耳坠是两颗精致的星型宝石,随着一举一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似星子落入玉盘。
阿斯忒瑞亚的眼神温柔而宁静,犹如静谧的深湖,却又透着一种遥远的神秘,仿佛她的目光能穿透夜空,直达宇宙的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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