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提亚如愿以偿地来到了高加索的褶皱里。
从远处看,这里的“村庄”并非整齐铺陈,而是如被遗忘的星辰,散落在嶙峋山脊与幽深峡谷之间。
它们渺小、粗粝,却因依偎着永恒的山峰与流淌着神话血液的河流,而拥有了神性的底色。
“赫斯提亚你自己先看看,我跟埃庇米修斯去看看那些跑到密林深处的白银人类。”
这时,普罗米修斯装作头痛地解释了一下,也来不及等赫斯提亚回应,便拉着埃庇米修斯急匆匆地离开。
他眼中的急躁,隐约透露出他对这群“孩子”的无奈与纵容,但更隐晦地藏着一抹得逞的、带着玩味与悲悯的急切。
只有他知道,这村庄是为赫斯提亚设下的完美陷阱。
“还真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真希望这些孩子能够有所改变,不辜负普罗米修斯和埃庇米修斯的爱护和教导。” 赫斯提亚,内心涌起的一丝温暖,不禁暗想。
想到这里,她便不紧不慢地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
裙摆随着她的臀浪摇曳,荡起圣火般柔和的光彩,然而这光彩,却在这片阴影笼罩的土地上,显得异常孤立和脆弱。
直到进入村庄,她便四处张望,只见到处都是低矮、敦实的石屋,墙体由山中采来的巨大灰岩或赭红色砂岩堆砌而成,缝隙间填满黄泥与碎草。
屋顶多是厚重的石板或劈开的原木,在积雪的重压下微微倾斜。
窗户小而高,像警惕的眼睛,凝望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峰。
门楣上或许刻着简单提坦神的模糊符号,那是白银人类病态信仰的残迹。
“这些石屋的样子和符号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赫斯提亚脸上戴着面纱,盖住她的容颜,只露出明亮而柔和的眼眸,语气中带着对希望的固执。
这些石屋绝不拥挤。
一户人家,几间石屋,一片小菜园,一头拴在橄榄树旁的牛,便是“村”的全部。
来到拐角处,她注意到路径是崎岖的羊肠小道。
“这里应该是通向村庄中心吧?” 她不禁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
接着,她便保持从容不迫的姿态,继续前行,穿过石拱门残迹,便来到了村庄的中心。
有十二块饱经风霜刻着模糊浮雕的巨石,巨石不远处有一棵古老而巨大的橡树,这橡树遮天蔽日,笼罩着这些石块,好似为其遮风避雨。
随着靠近,那些模糊浮雕,在她的瞳孔中,像被灼热的圣火瞬间烤干水分般变得清晰。
赫斯提亚的心头如同被宙斯的雷霆击中,连绵不绝的惊怒瞬间淹没了她。
她声音带着怒火,如同炉火被泼了冷水,发出灼热的嘶嘶声:“竟然是十二提坦神的浮雕,他们怎么敢如此放肆和大胆,明目张胆地放在这里!”
“看来是我想得太美了。再怎么说,白银人类毕竟是黄金人类的残余,血液里流淌着旧神的毒素。” 赫斯提亚难得露出刻骨的沮丧,苦笑地喃喃低语,“他们需要的不是家,而是——根除。”
也在这时候,她身后传来了白银人类迟疑不定的、带着某种蒙昧纯真的语气:“请问您是……提坦神吗?”
赫斯提亚猛地转过身,圣火的光芒在她身侧跳动,照亮了这群旧时代的白银人类。
他们的长发如固态化的光辉射线,双瞳是浓缩的银河旋涡,肌肤透出璀璨金光。
只见他们本该是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此刻却穿着简陋的希顿服,像被强行塞进粗糙容器的精致宝钻,带着明显的抗拒和厌恶。
“有什么事吗?” 她的嗓音低沉而平和,像微风中缓缓摇曳的烛光,试图在冰冷的空气中保持一丝温暖,“如果是找普罗米修斯和埃庇米修斯的话,恐怕不行。”
白银人类互相看了看,选出一个代表,向前走出。
他向赫斯提亚行礼时,姿态庄严而肃穆,却充满了对提坦神才有的那种、不带感情的“崇高敬意”:“伟大的提坦神,我们希望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实在受不了现在的种种规矩。”
赫斯提亚挑起眉毛,用深邃而平静的眼神凝视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带着一丝危险的审视:“以前那种毫无秩序的生活?犹如愚昧无知又毫无价值的样子?”
“我们无法理解你所说的意思,” 白银人类们皆露出单纯、纯洁无瑕却又显得空洞的眼神,疑惑不解,“我们只是发自内心信仰着,并期盼着回到最初的样子。”
他们的回答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在赫斯提亚对“人性”最后的希望上。
她哑口无言,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克洛诺斯他们根本没有给他们智慧,只有美好到病态的品质和纯粹到偏执的信仰。
“这件事稍后会由普罗米修斯告诉你们,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对现在主神的看法?” 赫斯提亚眼波流转地看着他们,声音充斥着好奇的语气,轻声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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